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轻描淡写,舌尖被有力地吸吮着,言澈有一种自己会被男人吞进肚子的可怕错觉。

  昏沉中不知过了多久,言澈在冗长,激烈的深吻中几乎窒息,不禁有些害怕地挣扎起来。

  男人闷哼一声,放开了他的唇,把头埋在言澈的颈侧哑声道:“别动。”低哑的声线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昭示着男人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言澈不敢再动,任由男人将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

  良久,男人放松了手臂,在言澈的额头、脸颊上轻轻啄吻了几下,转而开始啃咬起纤细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言澈发现自己的T恤不知何时已经被掀了起来,宗先生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在他腰侧的肌肤上游走着。

  这样的宗先生是言澈没有见过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言澈脑中一片空白,脖子上传来细微的疼痛,他忍不住推了推宗以牧宽阔的胸膛,不安地唤着「宗先生」,试图让处在失控边缘的男人恢复理智。

  当宗以牧的理智逐渐回笼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软成了一滩水,他调整了一下自己还不平稳的呼吸,将身下的座椅向后调整,然后探臂把言澈从副驾驶的位子上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言澈脸蛋红红的,迷迷糊糊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任由对方给自己整理衣服。

  未经人事的青年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宗以牧回想起自己刚下飞机的时候,打开手机想要给青年发条信息,点开微信的时候青年的照片却映入眼帘。

  画面里的青年正坐在便利店的橱窗边喝奶茶,淡粉的小嘴叼着奶茶的吸管,正仰着脖子在看天空上橘色的棉花糖一般的云朵,猫儿一样圆圆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照片是别人给他拍的,对方肯定也是觉得这一幕过分美好所以才会拿出手机抓拍了这个画面。

  在夕阳的映衬下,形状美好的颈间被打上了一层粉霏霏的光晕,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那细嫩的肌肤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像棉花糖一般甜美。

  宗以牧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喉间发紧,迫切地想要马上见到照片中的人儿,连公司也没回,直接给随行的人员放了假,自己就开着车跑来学校等着。

  他在来的路上还在告诫自己见到人要克制一些,结果小家伙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竟然趁着他睡着时偷摸他,宗以牧名为理智的弦当场绷断。

  这会儿已经恢复冷静的男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言澈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跑到了宗先生的大腿上,并且这一次的pose更加羞人,他开始慢慢往下蹭,企图一点一点地从宗先生的大腿上挪下去;

  突然腰间的手臂一紧,言澈被牢牢固定在了男人的怀里。

  宗以牧看着青年坐在他怀里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

  他贴心地转移话题问道:“言言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下班比较晚,就……回来晚了。”

  “加班?”

  “不是,我现在调成晚班了。”言澈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和宗先生说这件事了,顿觉心虚,连忙窥着男人的神色小声解释道,“美术中心晚上开班比较多,最近缺人手所以负责人就先让我上晚班了。不过很快就会调回来的,等招到合适的人手就调回来。我……忘记告诉您了,对不起啊。”

  “什么时候换的?”

  “上上周。”

  上上周?那岂不是从他出差开始就一直在上晚班?宗以牧蹙着眉问道:“几点到几点?”

  “两点半到十点。”

  “这么晚?”

  “还好啦,我十点下班,路上走差不多四十分钟,正好可以赶上寝室关门。”

  “走?”宗以牧立马捕捉到了关键字,“为什么不坐地铁?”他记得言澈兼职的地点附近就有地铁站。

  言澈解释道:“从美术中心到学校没有直达的地铁,公交站也蛮远的,不如走着方便,所以我就当锻炼身体啦。”

  “呃……”宗以牧叹了口气。

  “言言,你早该告诉我的。”宗以牧深深地反省着,觉得自己对于小未婚妻的关心还是远远不够,他摩挲了一下青年瘦削的肩头,想要重提辞职的事情,看到青年小心翼翼的目光,话到嘴边还是转而道,“我给你配辆车,明天江辰会把司机的联系方式给你……”

  言澈赶紧推辞道:“不用不用……”

  “听话,以后让司机接送你上下班,”宗以牧在言澈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保证道,“我会尽力抽时间亲自来接你,但是我最近时间可能没那么自由,你先将就一下。”

  言澈见宗以牧误会了,连忙摆着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司机接送什么的……有点太隆重了,不是一个学生应该拥有的。我就走走路,锻炼一下身体也蛮好的。”

  宗以牧不赞同地看着他。

  言澈连忙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两手握拳作拜托状,那模样乖巧得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宗以牧败下阵来,拿小未婚妻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叮嘱言澈走夜路注意安全,要是觉得累了不要勉强自己,马上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坐在车里又聊了会儿,直到宿管阿姨出来关门言澈才急急忙忙地下车冲进去。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宗以牧又把言澈接回了枫林绿都,家政提前做好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完饭宗以牧便把给言澈带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之前宗先生说有礼物给他,言澈还以为是小纪念品什么的,结果现在直接被满眼的blingbling闪得睁不开眼睛。

  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排的精致礼盒,手表、胸针、袖扣等一应俱全,还有一件光彩夺目的珠宝手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

  出差的时候Y国那边刚好有连续几天的拍卖活动,有不少拍品都还不错。这些礼物都是宗以牧提前选好,然后安排人去会场专门给言澈拍下来的。

  宗以牧见言澈的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耐心解释道:“以后会有很多正式场合需要你一起出席,这些都是必须的。”

  “那这个……”那手镯在灯光下超级闪的,言澈忍不住一直看,但是他觉得那么华丽的手镯他一个男生肯定是用不上的。

  宗以牧把青年抱坐在怀里,拿起那件手镯套在他的手腕上,仔细端详了一下,对视觉效果颇为满意,然后指着那颗宝石说道:“中间这颗是帕拉伊巴,还算有收藏价值,喜欢吗?”

  言澈仔细端详着腕间的手镯,被镶嵌在贝母底座正中的蓝色宝石梦幻深邃,外层点缀着小颗粒的帕拉伊巴和钻石,整件珠宝透露着冷调与高雅的气质,仿佛来自一个蓝色的梦境。

  言澈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喜欢,它好美。”

  宗以牧勾了勾唇,在那截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吻,然后又拿起放在一边单人沙发上的方形板状礼物递给他。

  言澈接过来,熟悉的包装和重量让他一秒钟就猜出了里面是什么,“是画吗?”

  宗以牧不置可否,“拆开看看。”

  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画的全貌便露了出来,言澈忍不住惊呼,“Carlos的!”他最喜欢的新锐画家的作品,之前吃饭的时候无意间聊起过,没想到宗先生会记在心上。

  宗以牧只关心一件事情,“喜欢吗?”

  言澈连连点头,“喜欢,超喜欢!”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拥有一幅Carlos的原画。

  言澈捧着《湖边绿意》爱不释手,反正也不能带回学校寝室,便在卧室里到处找地方摆。

  宗以牧把主卧床边墙壁上的一副现代艺术画取下来,给他换上这幅《湖边绿意》,言澈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兴奋着,被宗以牧啵了好几下脸蛋都没发觉。

  周五的时候,司禾打来电话让言澈回去。

  “我今天有事,不能回去了。”

  “推掉。你今天必须回来,晚上你舅舅一家都要来做客,他是专程来见你的,”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司禾最后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孰轻孰重相信你应该分得清。”言澈和亲舅舅早就没有联系了,所谓舅舅指的就是司禾的同胞兄长,司家的现任家主司翰。

  言澈猜言铭肯定也在旁边,不然以司禾的性格不可能在被他拒绝之后还能够保持如此平和的语调,只是委婉地威胁一下而已。

  言澈瞅瞅对面的男人,颇有底气地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回不去,有什么事您在电话里和我说也是一样。”反正是宗先生说他不用再和那边接触的,有什么事就让他们直接找宗先生。”你……”言澈明显感觉到司禾运了一下气,然后有些生硬地道,“你还真是走了大运,宗家那边儿已经给了准信了,九月二十八办婚宴,也不知道宗总看上你什么……总之你赶紧回来一趟,家里费了那么大力让你攀上宗总,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做少奶奶的。趁着还没结婚你赶紧多学着点,免得结了婚什么也不懂,到时候什么作用都起不上,还跟以前一样废物一个……”

  言澈庆幸自己今天拖着宗先生来到网红打卡店吃饭,餐厅里人声鼎沸,电话里的声音也听不真切。要是和之前一样在某高级餐厅的包厢里,这一番话一定会一字不落地落入宗先生的耳朵里。被宗先生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难堪了。

  不过言澈难过的表情还是被宗以牧看在了眼里。

  宗以牧长臂一伸,直接从言澈手里拿过电话放在耳边,“司女士,找言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