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病房闹得不欢而散后, 晚上季染也没有去医院守夜,季国忠没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来。

  现在季国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晚上就算没人守夜也可以, 所以就没让季染他们晚上来医院。

  季染下午回来后先是补了一觉,吃了晚饭后,他才拿出笔记本码字。

  最近杂事太多了,再加上卡文, 季染的更新很不稳定,哪怕现在闲下来了,他的灵感都不太好, 写的十分不顺手。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季国忠突然给季染发了一条消息,说他睡不着, 想跟季染好好谈一谈白天下午的事。

  季染也不知道所谓的‘下午事’是指卖地分钱, 还是他明白说自己不会结婚的事。

  季染看着这条信息很长时间, 然后才季国忠回了一个嗯,现在季国忠也没事了, 他打算回去了, 正好这次说清楚。

  季国忠自己溜达着到医院西边这个侧门了,让季染过来找他。

  权城县医院有两个住院部, 季国忠住在新住院部的内二科,离西边这个侧门很近。

  所以季染也没有多想, 他拿上手机跟房间的门卡就去了医院的西侧门。

  等季染到了西侧门,就被几个年轻的男人堵住了。

  这里的位置有些偏, 隔壁的胡同是权城县老城区。

  目前政府正在大力建设权城县, 拆了好多房子,附近就有一处施工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几乎没人来这里。

  季染并不认识这几个人,唯一只対那个穿着蓝T恤的男人有印象,他好像是在季国忠的货运站见过。

  就算没认出这个人,季染也能猜到是季鸣找来的人,除了季鸣以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找他的麻烦。

  几个人面色不善的围住了季染,没一会儿季鸣就从医院里面走了出来。

  刚才季鸣一直待在季国忠的病房,趁着対方不注意的时候,他用季国忠的手机给季染发了几条短消息。

  把季国忠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删了之后,季鸣才从病房里面出来,就见他找来的人已经把季染堵住了,季鸣冷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真还以为老头子给你发信息,要跟你单独谈卖地分钱的事?”季鸣。

  听见季鸣这话,季染也就明白季鸣用季国忠的手机骗他出来了。

  “你们母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季染讥讽的说。

  听见这话,季鸣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特么狂什么狂?你要不是惦记着分钱,你大半夜跑过来什么?”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绝対不会让老头子给你一分钱,不要说你户口不在我们家了,就算在,我也不会承认你这种死变态是我哥。”

  季鸣朝季染啐了一口吐沫,表情是极度的恶心,他十分难听的骂了一句。

  “论恶心谁比得上你妈?你回去问问你妈,她当初怎么勾引已婚男人,然后未婚先孕,又跪到我妈面前,求着我妈离婚。”

  季染的眼皮很浅,微微眯起来的时候,显得凌厉而阴狠,“我喜欢男人不妨碍任何人,再恶心也比不上你妈,现在你们还想用我妈卖地的钱,你们也配?”

  李红梅跟季染妈妈的关系,季鸣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过。

  当初李红梅生下季鸣的时候,季国忠跟季染母亲的离婚手续没有办干净,季鸣连户口都没办法上。

  季国忠没离婚,季鸣暂时没办法把户口落到季家,李红梅娘家嫌她丢人,根本不愿意承认季鸣这个外孙。

  还是季国忠想了好些办法,才终于给季鸣上了户口。

  这事传到季鸣耳朵时,他也才十几岁,这么丢人的事真是让他恨透了季染跟他妈。

  哪怕到现在听到这件事,季鸣的脸面都挂不住,尤其是季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短,季鸣简直是怒不可遏。

  “放你他妈的屁,你妈才是黄脸婆。”季鸣恼羞成怒的捏着拳头就朝季染抡了过去。

  他还口出狂言,“像你妈这种长舌妇,到处跟人乱喷我妈,死了也特么是报应。”

  季染满脸寒霜,表情冷的能掉冰碴子了,没等季鸣的拳头砸过来,季染抬脚快准狠地踢中了季鸣的膝盖。

  季鸣看着很像社会小混混,但论打架,他的实战经验却没有季染多。

  季染上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同性恋的传闻经常被同校的不良少年围堵,所以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季染那脚力道很大,踢过来的时候,季鸣的腿都软了软。

  不等季鸣有任何反应,他的鼻梁就被季染狠狠抽了一下。

  当即季鸣就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鼻子眼睛又酸又疼。

  季鸣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直冒眼泪,鼻子火辣辣的感觉更是让他脑子一片懵。

  季染出手干脆利落,其他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季鸣的视线一片模糊,等季染的拳头再揍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捂着脑袋愤怒的喊,“你们特么吃干饭的?”

  另外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全朝季染涌了上去。

  季染没经过专业训练,七八个身体健壮的青年一块围过来,他也有些吃不消。

  当初在学校打架的时候,季染也经常被围殴,他知道打不过也就不分散精力了,只找那个带头挑事的人揍。

  季染踹开眼前的人,一拳将捂着鼻子的季鸣撂倒了,然后他压了上去。

  季鸣被季染摁到地上那刻吓坏了,他嘴里骂着脏话,身体拼命挣扎,就跟一条离开水的鱼,摆动着四肢拼命扑棱。

  小时候季鸣没少被季染摁着揍,这么多年过去了情景再现,哪怕他这边人数众多,小时候的恐惧也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

  季染的狠在打架的时候格外能体现,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又凶又狠戾,他死死将季鸣摁在地上,左右开弓。

  季鸣的牙齿都被季染打松了,他惊恐又愤怒的尖叫,声音都变了调子,“把他拉开,快特么把他给我拉开,你们是死的啊!”

  季鸣带过来的人是真的没闲着,几个人围着季染,但不管他们怎么动手,対方纹丝不动,仍旧压制季鸣往死里揍他。

  季染穿着一件浅色运动衣,上面已经有很多脚印了,他也没有管其他人。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今天就要看看季鸣能嘴里吐出几个狗牙。

  在高一的时候,季染打架就是这个作风,从高一经常被人找麻烦,到了高二后,愣是没人敢在季染面前闹事。

  围殴他的人数众多时,季染那就会冤有头债有主的,直接找主动挑事的那个头目,不管别人怎么打他,季染的拳头就针対这个人。

  季染风格一向直接彪悍,重拳猛击下主动找麻烦的人,反而会対他产生心理阴影。

  被季染压在身下的季鸣就差点疯了,対方这种凶狠的样子,简直让季鸣怀疑自己会被他给活活打死。

  季鸣疯狂吼叫着让其他人把季染拽开,那几个人也被季染的生猛吓到了。

  在季鸣一声比一声惨厉的催促中,其中一个男人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棍状的东西,朝着季染的腿狂抡了几下。

  这个男人是有些打架经验的,知道脑袋跟脊椎最容易打出事,所以才照着季染的腿砸。

  也不知道対方打中什么地方了,季染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股锥心的刺痛蔓延开,冒出来的冷汗将他额前的头发都浸透了。

  就在季染吃痛的时候,季鸣趁机一脚踢开了季染,他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季鸣满脸都是血,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身上的疼痛让他的眼底一片猩红。

  看着半趴在地上的季染,季鸣狰狞的脸上带着恨意,他抹了一把血,然后从旁边人手里抽出木棍,就朝季染砸了过去。

  季染的反应很快,他避开了要害,但肩膀跟后背被季鸣抡了两棍子。

  见季鸣跟疯了似的,其他人怕这么打下去会出大事,所以纷纷劝他差不多行了,别闹出人命了。

  但季鸣现在已经急红眼了,他拿着手里的棍子朝周围挥了一圈,“都特么给我滚开!”

  季鸣的声音都吼哑了,“我今天……”要弄死他!

  没等季鸣把话说完整,季染一脚就踢中了季鸣的腿,趁着他重心不稳的时候,季染用胳膊别住了季鸣的腿。

  季鸣踉跄着被季染又摁回到了地上,剧情突然急转直下,吓的季鸣瞳孔都缩了缩。

  他刚要嚎,季染迎面就是一拳,季鸣痛的狂飙眼泪。

  医院的保安听见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看见远处亮起来的手电筒,跟季鸣一块来的人连忙跑了。

  季染还摁着季鸣,他喘着粗气,脖子被木棍上的钉子勾出了一条很长的血口。

  鲜红的血洇湿了季染的衣服,顺着他锁骨的线条滴了下来,他整个人就像地狱爬上来似的,体内的戾气随着呼吸直往外冒。

  季鸣看着这样的季染脑袋一片空白,见対方又要打他,季鸣本能的抡起一直攥在手里的木棍。

  季鸣被季染压在身下,从他这个角度正好抡到了季染的后颈。

  这一木棍下去,季鸣自己也是懵的,因为他不知道这次下手有多重,只是看见季染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他的脑门砸到地面上。

  就算没受伤的正常人,脑袋这么落地也会砸出个轻微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