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被抱错后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第四十七章 几十个未接电话,只为了等一个回音

  “是我的孩子吗?是我的孩子找回来了吗?”文松月见状立马站了起来。

  她仰着头,视线直往周承际的身后看去。

  周承际见状笑了一下:“当然,没找到我的亲堂弟,我怎么可能会回来。”

  说完,他便侧开身子,露出了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白衣黑裤,是再常见不过的打扮,个子极高,面容英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度。

  他长眉入鬓,凤眸微微挑起,与文松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但挺直的鼻梁与略显锋利的脸部轮廓冲淡了这种相似性,让他的长相更加男性化。

  这张脸,周临几乎日日都能见得。

  自从上了大学后,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他想到的第一个分享对象就是他。

  在下楼之前,在那个漆黑的卧室里,他还给对方打了几十个未接电话。

  他喃喃出声:“……何寒。”

  何寒,居然是何寒。

  在何寒朝他这边看过来时,他像被烫到了一样,骤然收回了视线。

  他不敢与对方对视。

  过往,那些被他无视的细节一下子浮出了水面。

  偶尔会出现的似有若无的熟悉感,第一次见面时,醉醺醺的他无意识地抱住对方大腿喊了一声妈。

  醉酒状态下的人是最不清醒的,却也是最接近本能的。

  原来那时候,一切真相就早已被揭示,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怎么就……偏偏,真的是他呢?

  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周临的内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崩溃。

  那些曾经对何寒产生过的怜悯与同情的感觉,此刻都化为了利剑回刺向了他自身。

  他就是导致何寒困苦境遇的源头,他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怜悯对方呢?

  周宏伟看着周临一下子灰败下来的脸色,意识到他刚刚没想错。

  这人,的确就是周临那个关系很好的室友,叫何寒的那孩子。

  文松月见到了何寒后,一下子激动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孩子,是我的孩子……”她喃喃道,有泪水顺着她眼角流下来,眼里流淌着浓稠的情感,是何寒几乎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文松月深情地看着眼前这张脸,这眉毛与眼睛,绝对是她的孩子,她不会再认错了。

  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文松月已经很久没有心情化妆和保养了,眼下她便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能看见眼角的细纹和脸颊上的淡斑。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身上依旧有一种优雅与贵气在,是与钱芹秀完全不同的模样。

  在文松月伸手过来时,何寒把目光从周临身上移回来,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躲一下。然而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生母后,他又克制着自己不要动弹。

  冰凉的手抚上面颊,有浅淡的香水味传过来。

  何寒嘴唇翕动了一下,慢慢地开口:“……妈。”

  听到了这声“妈”,文松月再也难以抑制住自己,伸出手抱住了何寒。

  “儿子,我的儿子……”

  何寒犹豫着,缓缓伸手虚抱了文松月一下。

  她是陌生的,让他在面对她时下意识地竖起对陌生人的防备;她又是最亲近的,是他血浓于水的生母。

  何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但理智又告诉他,他应该去亲近她。

  母子相认的场面格外让人动容,连周宏伟的眼眶都微红了,忍不住上前几步,离何寒更近了一些。

  他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十余年,确实受苦了。

  周临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猛地跑出了家里。

  他们越亲密,对他便越是冲击。

  何寒听见动静,急切地转回身,想要去找周临,他伸出手,却只来得及触碰到周临的衣角,随后对方便像风一样从他的指尖溜走了。

  何寒被文松月拉住了胳膊。

  “他……”

  文松月不知道何寒与周临之间的关系,以为何寒是在问周临是谁,她表情淡淡:“是那个抢了你生活的人。”

  她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挽上何寒的胳膊对他道:“让妈妈多看看你,妈妈离开了你太久,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文松月表情柔和,手臂却强势地紧紧拉住何寒。何寒虽然挂念着周临,但阔别多年的亲生母亲就在眼前,他一时也无法强硬地推开对方。

  僵持下,周承际主动出声道:“我去看看小临。”

  “伯伯和婶婶先和堂弟叙叙话吧。”周承际笑容温和:“这么多年没见,彼此一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所以,关于对周临的处置这种“麻烦”事,就让他来解决就好。

  周临跑出去了没几步就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等被人拉住后,他回头却发现不是何寒。

  周临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实在是太明显,周承际差点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温柔表情,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后重新抬起脸。

  “你在期待着他来吗?”

  最终,周承际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尖酸刻薄地问了一句。

  话里的酸意实在是太明显,可周临完全没长这根筋,他听到周承际的这句话后,唯一能想到的只有——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认识?你……之前就见过他?”

  差点暴露,周承际微不可查地皱眉,然后快速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在查何寒的资料的时候,就发现你和他是室友,并且关系不错了。”

  周承际这话挑不出来错漏,周临哦了一声,打消了刚刚浮起的一点猜忌。

  “就算你们先前认识并且关系不错又能怎样呢?”周承际的语气有些急迫,他知道自己应该慢慢来,但周临对何寒的依赖超乎他的想象。

  在从何寒家开车前往周家的路上,何寒发现手机没电了,周承际表示车上有充电器,可以借他用。

  接过手机后,周承际把它充上电,连接到电源后手机自动开机,屏幕刚刚亮起,周承际就看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

  全部,全部都是周临的。

  时间跨度是一天,从一开始的密集到之后的一小时一个,周承际猜一小时一个电话时何寒的手机就已经没电了,所以周临才减弱了打电话的频率。

  而他周承际的手机上,一个周临的来电都没有。

  周临宁可打给一个不会回复他的人,也不愿意去寻找他。

  嫉妒的情绪一下子就席卷了他的心脏,周承际忍不住捏紧了一下手机。

  他把电源线拔掉,手机重新关机,然后微笑着把手机交还给了何寒。

  “刚刚才发现,车上的电源线断了。”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来:“太遗憾了,没办法帮上你的忙。”

  “没关系。”何寒淡淡道,接过了手机揣进兜里,并不知道周临曾经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只在等一个回音。

  周承际回神,他看着眼前的周临,开口:“现在,你们变成了竞争者,是敌对的存在。”

  “不。”周临下意识地反驳道:“不会这样。”

  他怎么会和何寒变成竞争的关系,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本该是何寒的。

  周临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何寒,又怎么会去和他抢?

  “你现在是这样想,以后呢?”

  周承际道:“何寒回来了,你在周家必然待不下去,那就只能回到何寒曾经的家庭里去。”

  “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环境,你能生活得下去吗?”

  “何寒都能生活十八年,我为什么不可以?”周临反问他。

  周承际见状便笑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周临被娇惯着长大,又怎能忍受那样的生活?

  太天真了。

  他离不开周家的。

  “那好,我便带你回去。”周承际温和道:“你也很想见见你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周临这时才发现,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全部的关注点都落在了周家,落在了真少爷上,却未曾想过他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模样。

  难道真的如周承际所说,他潜意识里就不想离开周家?

  意识到这点后,周临没再说什么,沉默地跟着周承际离开了。

  走到别墅区外面,周临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周承际的车边。

  她身材臃肿,面容憔悴,穿着土气的碎花大衫,脚下蹬着一双有些发旧了的布鞋。

  那女人看见了周承际与周临并肩走出来,连忙小跑着向那边赶去,直到来到周临的面前。

  周临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想起那天他替何寒接她的电话时,听到的那些内容。

  尖酸的话语和刻薄的语气令他记忆犹新。

  她,也会像对待何寒那样,对待他吗?

  “我、我听说你现在叫周临,是吗?”

  出乎他的意料,钱芹秀的语气很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周临的脸,却又只在边缘描摹,不敢真切地碰上。

  这么多年,她只能偶尔在关于周宏伟的新闻报道里,窥得一点周临生活的蛛丝马迹。周宏伟将他保护得很好,无论是名字还是长相外人都不知道,公众只知道A市的互联网商业巨头有一个独子。

  她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他。

  那年调换两个婴儿时,她便没想过与周临再能有什么交集,而没有交集也是最好的。

  她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在周临的身上,她站直了身子,想问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周临答不上来。

  周承际这时主动出声道:“他想和你回家看看。”

  “回家”这个词戳中了钱芹秀的内心,她双眼亮起,含着一丝希冀地看着周临:“你真的想和我回去吗?”

  周临点了点头。

  钱芹秀开心地笑了。

  虽然理智上她希望周临留在周家,但是情感上,她多么希望周临能回来陪她待一段时间啊。

  周家所住的别墅区与何家的住所南辕北辙,且并没有直通车,周承际便自告奋勇表示要开车送他们一程。

  亿联集团的小周总亲自开车接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待遇。

  车程很漫长,道路又不平,周临被晃得有些昏昏欲睡,然而钱芹秀又始终小声同他说着话,他强打起精神慢慢回应。

  讲话的过程里,钱芹秀没怎么提自己,倒是一直在问周临的近况。周临一边答着,一边想他有什么好问的。

  在周家的荫庇下,他又能过得不好吗?

  车最后停下了,周临刚一打开车门,就控制不住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捂住鼻子。

  好臭。

  钱芹秀恍若未觉地下了车,待看见他这样,她才反应过来,向他解释道:“是路口的大垃圾桶倒了,一直没有人来收拾,脏水淌出来就这样了。”

  昨天夜里又下了场雪,发黄的垃圾汤污染了雪地,显得格外肮脏。

  “过几天就好了。”她道,一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脸上满是麻木的平静。

  周临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沉默地跟上了钱芹秀的脚步,绕开那滩泔水,继续向里走去。

  周承际跟在最后面,看着周临的反应,神情莫测。

  何家住的地方是一片开放式小区,说是开放式,其实就和没有小区差不多。走过了倾倒的垃圾桶后,里面的地面崎岖不平,钱芹秀说是因为之前修暖气挖开了地下的管道,待修好后路也没有填平,就这样凑合着过了。

  走进居民楼里,防盗门是敞开着的,形同虚设,楼梯走了好几层周临才发现楼层上没有贴指示牌,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几楼。

  “五楼。”钱芹秀道:“再走一层就到家了。”

  楼梯口里有一股霉味还有新鲜的烟味,不知道是谁刚刚抽着烟走过留下的,周临捂着口鼻,不适地咳嗽了几声。

  连周宏伟在他面前都会把烟掐灭。

  但是在这里,他无处与人说理。

  最后到了家门口,钱芹秀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来开门,门锁兴许是上锈了,开得很是艰难,最后被打开时还发出了一丝巨大的声响。

  钱芹秀率先进去,想给周临找一双拖鞋,可家里没有新拖鞋了,周临便开口道:“我穿何寒的吧。”

  “那也行。”

  何寒的拖鞋比他的脚要大一点,穿上后有些晃荡,但也不是不能用。周临低头,发现边缘似乎有些开胶。

  “这间是卧室,之前我和何寒还有何寒他爹,不,你爹都睡这里。”钱芹秀拉着他在房子里介绍:“这个是卫生间,前年安了热水器,洗澡方便了很多。”

  周临打开小门看了一眼,马桶有些发黄,地上是瓷砖,墙面还是裸露的水泥。

  “平常吃饭就在这张桌子上。”钱芹秀点了点客厅里摆着的一张折叠木桌。

  “这是客厅?还是……餐厅?”周临有些不解地问。

  钱芹秀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分的……吃饭还是别人来串门,那不就是哪有空坐哪吗。”

  周临一言不发。

  何家属实不大,钱芹秀带他看过厨房后便再没有什么需要介绍的地方了,前前后后才花了不到五分钟。

  “你……愿意回来吗?”钱芹秀回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周临。

  周临沉默。

  何寒以前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吗?

  从车上下来后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周临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冲击了几遍。

  他以前,真的是太肤浅,太不知人间疾苦了。

  他对钱芹秀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我会留下来。”

  周家不想要他了,他不留在何家又能去哪儿呢?

  况且,这本就是该属于他的人生。

  错位了小二十年的轨道,也是时候该回到原位了。

  钱芹秀和周承际都为周临的回答感到错愕,然后两人之后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周承际皱眉,他向周临伸出手想把他拽过来:“你没必要委屈自己生活在这里。”

  “我之前说过,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你可以尽情地依靠我,把自己交付给我。”

  周临却轻轻侧身,避开了周承际的手。

  他抬头,对周承际露出了一个笑容。

  “堂哥,我很感谢你。”周临道:“即使在知道抱错了之后,也依旧拿我当亲堂弟看。”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何寒才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你不用再考虑我了,我已经想清楚了。”

  周临仰面看着周承际,琥珀色的双眸里盈满信任与感激,是一副无比纯粹的模样。

  他在真心实意地感谢周承际的关心,然后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周承际脸色扭曲了一瞬,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带周临回来,自然是为了断了他回原本的家的念想,这样周临不想回何家又回不去周家,最后自然只能选择和他走。

  但他却没想到,周临明明表露出了明显的不适模样,却仍然坚持着要求留下来。

  他待不了多久的。

  周承际敛了笑容,镜片后的瞳孔里渗出了一丝冷漠的味道来。

  “好。”他点了点头:“那我就离开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周承际便彻底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钱芹秀与周临两个人。

  周临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主动开口问道:“我父亲呢?”

  这声“父亲”他喊得十分别扭,毕竟潜意识里他还是拿周宏伟当父亲看待的。

  钱芹秀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谁知道这个死鬼去哪里了。”

  “你不用管他。”钱芹秀道,同时心想他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要不然依他的性格,必然会借着抱错孩子的事向周家讹一笔钱,若是惹毛了周家,真查出了当年的抱错不是偶然,而是她故意为之就废了。

  钱芹秀这样说,周临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心想着之后问何寒吧。

  何寒,何寒……一想到何寒,周临忍不住又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还是那些未接来电,何寒始终没有回复他。

  是没看到吗?

  周临想起电话打到后面自动变成了“对方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又是一阵难过涌上了心头。

  何寒现在想必正在和家人团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更不可能注意到他的电话了吧。

  周临重新收起手机,然后便看见钱芹秀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要做什么吗?”他生疏地问道。

  “这个点,该做晚饭了。”钱芹秀对他道:“你刚回来,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扇排骨来,外面套着的塑料袋上结了一层冰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看着钱芹秀在厨房里忙活,周临几步走过去,问她:“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你能做什么。”钱芹秀挥手:“去沙发那里坐着歇一会儿吧,你连厨房都没进过,又能帮我什么。要是何寒在还好,他还能帮我切一下肉……”钱芹秀的话音突然消失了。

  两个人都顿住了。

  钱芹秀的手指扣了一下塑料袋,心想自己提他做什么。

  “何寒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周临忽然问道。

  “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的样子。”钱芹秀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样,我感觉和现在没区别,就是年龄增长了一些。”心眼也更多了。

  周临想听的不是这些。

  但他忽然意识到钱芹秀不会对他说出来,她或许自己都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难处,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我和他是大学室友。”迎着钱芹秀震惊的表情,周临浅浅笑了一下:“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一直很照顾我,那时我和他关系很好。”

  “室友……你们竟然之前就认识。”钱芹秀忽然就明白了之前何寒为什么要执意逼问她。

  或许有那么几分为了周临的意思在。

  周临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钱芹秀旁边,一边看着她切肉切菜,一边给她讲大学里他和何寒之间发生的事情。

  他语气舒缓,神情温柔里带着一丝怀念,直到他讲完,钱芹秀才神色复杂地开口道:“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话里的依赖几乎要满溢出来。

  周临一愣,然后落寞地垂下眼睫,小声道:“但是没有以后了。”

  或许,他就要失去这个对他无比温柔照顾的室友了。

  情绪低落间,周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发现来电人竟然写的是何寒。

  周临几乎是抖着手划到了接通键上。

  听筒里,何寒的声音有些喘,似乎是刚刚剧烈运动完。

  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周临,下来。”

  几乎没经过思考,周临匆忙地给钱芹秀撂下一句“我下趟楼”,然后便开门跑了出去。

  钱芹秀愣愣地听着铁门被合上的巨大声响,似有所觉地走到厨房的窗户前,往外一探头,看见楼门口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一个身影。

  是周临。

  而另一头,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十几年的相处让她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人是何寒。

  何寒对着跑过来的周临伸出了手。

  周临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他的怀里。

  黑发交织在一起,两人在未完全消融的雪地里相拥,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