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猎证法医4悬案密码>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冬对麦长岁连威胁带利诱, 获得了对方不投诉庄羽的承诺。把唐喆学发回办公室写报告,他下楼去法医办看DNA对比结果。事实证明,杀死孙勇平和袭击文英杰的, 就是白玫瑰案中留下精/液样本的龙先。现在就等文英杰彻底清醒, 把现场情况详细描述出来,运气好的话,可能他还看见龙先的正脸了,那双如照相机般的眼睛完全可以将其容貌真实还原。

  听他和祈铭在那谈论案情, 周禾插了句嘴:“我觉着看见脸有点悬,那地方连个灯也没,人眼适应光线变化需要三到五分钟的时间, 文警官可能没机会等那么长时间才撞上凶手。”

  祈铭认同他的观点, 同时对这小伙子旺盛的精力表示不解:“你不困啊?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

  周禾无所谓道:“马上下班了, 再撑撑, 回宿舍睡。”

  哪知祈铭一秒变脸:“下班?先把尸检录音整理好了再走。”

  “……”

  举着录音笔正准备倒数据的手僵在半空, 周禾忽觉眼皮沉得有点抬不起来了。这时张金钏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录音笔, 转头征询祈铭的意见:“祈老师, 让小周回去休息吧, 我帮高老师干完活就整理录音。”

  然而祈铭这头还没点下去,就听周禾在一旁鬼叫:“小钏钏你对我这么好, 我只能用以身相许回报你了!”

  张金钏闻言斜楞了他一眼,没说话, 回到座位上坐下。过了几秒, 周禾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提示有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 眼睛愕然瞪大:“这谁家孩子?”

  “我儿子。”

  张金钏回答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发现大家都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 他平静的解释道:“我大三的时候女朋友怀孕了,就结婚了。”

  周禾愕然:“大三?那会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么?”

  张金钏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有任何尴尬:“还差几个月,我们抱着孩子去拍的结婚照。”

  作为房间里最年轻的人,却已经当爸爸了,这消息不可谓不震撼。高仁进屋时听周禾在那感慨“天呐,人家都当爸爸了,我还没女朋友”,头顶的八卦天线“唰”的竖起:“谁当爸爸了?”

  林冬祈铭周禾同时抬手朝张金钏一指。

  “嗨,我早知道啦。”高仁不愧是广播电视台般的存在,“周末我俩值班的时候,他妈妈带他来看爸爸,我还捏了把小脸呢,肉呼呼的,可爱死了。”

  一旁的林冬听了,默默把“你的脸也肉呼呼的”给咽了回去。有点意外,张金钏看着性格内敛,没想到还有如此奔放的一面,这么早就奉子成婚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抱着手机羡慕了一番,周禾问:“你儿子大名是?”

  “顾临渊,他妈妈起的,取自‘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不跟你姓?”

  “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了,第一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随她的姓。”

  “你爸妈乐意?”

  “我的孩子,决定权在我。”

  “好男人。”周禾朝张金钏竖起大拇指,“那什么时候准备要二胎?”

  “过两年再说,她之前休学了一年,今年刚毕业参加工作。”说着张金钏把打印出来的资料交给高仁,瞬间切换回工作状态,“高老师,这是死者的个人物品清单列表,您核对一下。”

  高仁接过资料,翻了翻,转头问祈铭:“尸检的时候发现脖子上有道淤痕,师父,你说是不是项链被扯下去了?我刚去鉴证那边问过了,现场没有发现相应的物品。”

  祈铭凝神沉思片刻,问林冬:“你们之前盯着死者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项链?”

  自始至终林冬只见过孙勇平一面,还是在黑灯瞎火的半夜,隔着十几米远,所以他并不确定对方戴没戴项链。唐喆学盯过半天,于是给人叫下来问情况。

  唐喆学进屋听完他们的问题,立刻点头:“对,孙勇平脖子上是有根银色的链子,看着像是白金的,大概……”他抬手比了个差不多半公分的距离,“这么宽吧。”

  这让林冬不由皱起眉头——龙先杀完人还要取财么?亦或是收集“纪念品”?

  这时祈铭忽然想起什么,坐到办公桌前,调出李文尔的尸检报告,滑到尸表照片的部分,指着屏幕对林冬说:“你看,死者有耳洞,但发现尸体的时候没有戴耳环,我当时以为她睡觉前摘下去了,现在想想,可能是被凶手取走了。”

  “杀人劫财?”高仁插嘴问。

  仔细回忆了一番案发现场的情况,唐喆学摇摇头:“李文尔的床头柜上有个专门放首饰的盒子,如果凶手有劫财的心思,该洗劫一空,还有你看——”他指着刚打印出的物证清单,“孙勇平的手机钱包都在裤兜里,劫财的话,岂能连动都没动过?”

  祈铭说:“我在美国帮FBI破案的时候,看到的资料里就有连环杀手喜欢收集战利品。”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林冬点点头,却不是百分之百认同:“不过像龙先这种随时会更换住所的职业杀手,带一堆东西在身边,也是个麻烦事……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他随即出屋,行至走廊尽头,拨通林阳的通讯——有关职业杀手的问题,最好向业内人士咨询。

  果然,林阳一听就否定了他们所有的猜测:“从我个人的经验出发,龙先不会收集战利品,他不是那种需要靠杀人获取心理满足的家伙,他享受的是过程不是结果,也没有重复观摩战利品获取满足感的需要。”

  林冬追问:“那以你的经验判断,他到底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东西?”

  “有可能是客户要求。”

  “目的?”

  “主要有两点:一,证实任务确实完成,以前没有数码相机和拍照手机的时候,干这行的有取死者个人物品或者部分零件为证的传统;二、杀手没有心理需求但客户有,他们之中有一些需要留存‘战利品’,用以反复确认自己的心头之恨已解。”干脆利索的解释完,林阳稍事停顿,声音略显迟疑:“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古怪要求,我是没碰上过那种要死者的眼睛或者舌头之类的东西当下酒菜的,不过确实有这类需求的存在。”

  “……”

  虽然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吃饭,但林冬听完感觉晚饭也能省了。好在死者缺失的零件找着了,不然听完亲哥的科普,联想出的画面必然会困扰他一段时间。

  返回法医办公室将所获信息告知众人,林冬建议把这一推测同步给重案组那边。现在重案组几乎整个被抽调进白玫瑰案的专案组了,虽然干的都是些跑腿的活儿,但起码人家是正经办案人员,而他们悬案组已因连续死了两名案件嫌疑人而被暂时边缘化了。

  唐喆学奉命上楼去找罗家楠,刚进办公室就看他跟那训狗——没错,这回训的是狗不是欧健了。

  只见贝勒垂头耷耳的趴在训犬员脚边,罗家楠则蹲在它跟前,一手托着狗下巴,一手指着训犬员,满腹牢骚:“祖宗,你今儿怎么回事?让你追脚印你哆嗦什么啊?你说你这样,让你爹——呸!让你家训导员的面子往哪搁?听说你还是全省系统排名第一的追踪犬,就这?你好意思吃一顿五十块钱的营养配餐?生活标准比我都高!”

  “楠哥?你跟贝勒较什么劲啊?”听贝勒低声呜咽,唐喆学立刻上前,蹲下身轻抚贝勒的耳朵。贝勒嗅了嗅他的衣袖,该是因为闻到了吉吉的味道,委屈的小表情略有好转。

  “你问它爹!”罗家楠拧着个眉,一脸不爽。

  唐喆学又抬脸将目光投向训犬员,只见对方无奈的耸了下肩:“杜科他们追脚印追到楼下就没了,领导让我带贝勒去追踪,谁知道贝勒闻完气味之后不动弹了,拖都拖不动。”

  对于警犬的追踪方式,唐喆学略懂一二,稍作思考,试着帮贝勒找理由:“是不是血腥味太浓,没找到目标嫌疑人的逃跑方向?”

  “它就没找!”不等训犬员接茬,罗家楠不屑嗤了一声,“你见过谁家警犬闻完味儿,满世界喷尿的?你闻闻你闻闻!我这满裤腿的臭味!不知道的以为我钻黄鼠狼洞里去了!”

  “……”

  怪不得一进屋就闻见股子臭味,唐喆学默默地朝远离罗家楠的方向挪了下位置。细品那股子气味,他发现不是尿,罗家楠说错了,贝勒喷的是肛/门腺液。自打养了狗,唐喆学的兽医知识蹭蹭见长。肛门腺液在动物医学领域一般特指犬类动物的分泌物,排便时作润滑之用,平常轻易不会往外界释放,是在遇到危险或者极度紧张的情况之下,作为一种警示性的武器使用,奇臭无比,沾到衣服上比尸水还难洗。比如臭鼬,作为臭屁界的扛把子,将肛/门腺液驱逐敌人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唐喆学倒是没被吉吉喷过,但确实闻过有多臭。之前带吉吉去宠物店打防疫针的时候,店员摸了一下屁屁,感觉积存的有点多,帮忙挤了挤。头回见着这项服务,他不知道是在挤什么,被普相关知识后凑过去闻了一下,差点没原地升天。

  “贝勒喷的不是尿,是肛门腺,”训犬员小声辩解了一句,虽然自己应该替爱犬撑腰,但今天贝勒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皱眉,以至于底气不足,“它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

  罗家楠当即不耐打断:“这么多人跟着,它怕什么啊?诶我说你们平时怎么训的警犬啊?练半天就这点儿胆儿?”

  “不是,楠哥,狗和人的心理状态不同,它们恐惧的东西也和我们不一样。”唐喆学一边安抚还在发抖的贝勒,一边替它说话——之前帮着他们刨尸体欠下的人情,不,是狗情还没还呢。

  “你看我就怕蜘蛛,再小的也怕,你不是也——”

  “怕鬼”俩字被罗家楠呛声打断:“那你说!它怕什么?!”

  “狗怕兽医,还有杀狗的人。”林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屋内,紧跟着人也进来了,将手机上搜到的,有关越南饮食风俗内容展示给罗家楠,“龙先是越南人,伪装身份是职业厨师,在越南,狗肉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食物,所以他肯定杀过狗,贝勒闻到他的味道自然会害怕,至于其中的缘由,至少从科学层面暂时无法解释。”

  这下罗家楠不言声了,确实有这么个说法,以前听爷爷罗明哲讲过。人分辨不出某人杀没杀过狗,可狗分的出来。早些年罗明哲养的那只退役军犬虎子,机警敏锐无所畏惧,面对持刀持枪的匪徒,照样奋勇上前扑杀撕咬。然而有一次罗明哲早起去市场买菜,顺道遛狗,走着走着突然拖不动虎子了,往周围一踅摸,发现不远处有个挂着“狗肉”二字的临时摊位,摊板上面一条条码放着的全是被剥了皮的狗。朝哪走都行,就那狗肉摊的方向虎子打死都不过去。带去兽医那打针的时候也是,把虎子放打针的台子上,它一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兽医过来,抖得不锈钢架子“哐啷哐啷”直响。

  又想起吉吉刚当证狗被牵回来那会,死活不乐意待在法医办里,拖着他满楼道狂奔,琢磨狗这玩意可能对白大褂过敏。另外还有个事儿,吉吉大概是闻到他身上沾了祈铭的味道,以至于对他也爱答不理的。

  发现找到了自己狗都不待见的原因所在,罗家楠燥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回手拉开吕袁桥的抽屉翻出饭卡,跑去食堂给贝勒刷牛肉干压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楠哥的快乐是如此简单~0~祈老师:这锅我不背……

  明天休息,周一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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