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和影帝同台后我爆红了>第28章 预判

  何文施特意请人算了一卦, 确定于六日后正式开机。

  围读举办至今,已经成功进行了两轮,重心开始逐渐转移到马术等专业技能方面,每位演员每天的运动消耗量极大。

  谭嘉铭近几日似乎转了性, 他的助理不辞辛劳, 特意驱车往返十几公里, 只为替剧组成员加餐。

  临近正午, 一位实习的道具组工作人员完成任务后习惯性搬着凳子坐下,胳膊支在膝盖上, 半托着脸颊,眼神饱含期待,

  “苗苗姐, 你说嘉嘉今天又会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他才是真的富二代吧,这样下去, 实习完我不但没瘦, 甚至还长胖几斤。”

  谭嘉铭眼睛狭长, 属于痞坏的长相,只是表情太过夸张,时常用力过猛,令人感到油腻。

  他被何文施狠狠调.教了几日, 才终于有所好转,再加上不少小恩小惠, 很受这种未经社会毒打的小姑娘喜欢。

  喻青跟着剧组跑了一个月, 自认已经对几位演员了解入深。

  譬如小道消息里传闻有后台的陆珩,在她眼中,连一根发丝都比不上谭嘉铭的。

  没有人家慷慨体贴,日常穿搭也看不出什么牌子。

  就算有靠山, 恐怕也是个不得宠的小白脸或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吧,否则为何撤掉热搜就弃之不顾,喻青不无恶毒的想。

  被称作苗苗的女人年岁稍长,仔细检查好最后一套新到的马具,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敷衍道,“或许吧。”

  最初她看喻青嘴甜,成日里姐姐长姐姐短,也曾真心劝过,但对方不听,一心粉个歪瓜裂枣,她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尊重、祝福。

  跟喻青想法类似的还真不少。

  谭嘉铭这样的把戏,最多骗骗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如苗苗般跟组五年以上的,大多只当个笑话看。

  苗苗见过各种各样的明星,认得陆珩脚上那双鞋。

  Facundo的得意之作,全球限量,并不是随便一个有钱人就能买到的。

  人家还穿着在泥里打滚,简直暴殄天物,半点不心疼。

  因为司空见惯,所以无所谓。

  谭嘉铭的助理送了圈吃的回到房车,见他面色阴沉,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对方又摔了东西,面容因极致的愤怒与嫉妒变得扭曲骇人,咬牙切齿道,

  “明天别他妈送了!”

  助理还算负责,明知会挨骂,仍然大着胆子尽职尽责地提醒,

  “哥…要是一两次结束就算了,现在那些工作人员已经养成了习惯,咱们突然暂停,之前投入的钱全打水漂不说,甚至还会被大家反咬一口……说你抠门。”

  谭嘉铭只爱听他觉得顺耳的话,最后几个字助理含在喉咙里,压根没敢大声说。

  没人知道谭嘉铭的心思,只听“哐当”一声,桌子上的东西全被他掀翻在地,恨恨骂了声“艹!”

  都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谭嘉铭无意中从某个渠道得知陆珩嗜甜后,当即就安排助理第二天为全剧组定川菜宴。

  谁曾想陆珩因为要调整体重,何文施特许他不必跟组吃盒饭,每日饮食皆由营养师特意搭配,严格把关。

  陆珩的那个面瘫女助理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防他如防贼,寸步不离,在谭嘉铭眼里简直跟她的主子一样令人厌恶。

  蓄谋已久且花费巨资的一记重拳,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没摸到,怎能令人不气。

  阴历十月二十六,宜文定、嫁娶和开张,由陆珩主演的第一部 电视剧《弄权》正式开机。 

  首场戏,便是难度偏大的群像。

  程淮被通缉后,只能东躲西.藏。他把脸上涂满黑泥,衣裳破烂,混在乞丐里逃过一劫。

  圣上昏庸无能,后宫干政,大燕内各处亲王蠢蠢欲动,外有邻国虎视眈眈,若非镇国将军郑崇山驻守,恐怕早已天下大乱。

  程淮偷偷躲在靠近城门的茶摊附近,这里鱼龙混杂,往来商贩皆会在此地歇脚,是打听消息的绝佳地点。

  简易搭成的茶桌上,两位商人正抱怨不久前匈奴忽然出兵,生意不大好做。

  程淮没有太过犹豫,很快决定北上参军,这是他想到的、能最快接近皇城与权利中心的路。

  出发前一晚,程淮悄悄回到程府,逃亡多日来第一次洗掉脏污,重新露出内里俊逸非凡的面容。

  程淮对镜轻轻抚上眼尾那颗泪痣,突然毫无预兆地拿起匕首重重割了下去,刀口横贯小半张脸。

  程淮的身体因疼痛而剧烈颤抖,握着匕首的手却越来越紧,直到再没人能看出他眉眼的特征,手里的东西才“当啷”一声落了地。

  生理性的眼泪和着血水,顺着他的下巴一颗颗砸在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程淮看着镜中面目全非的脸,唇瓣微动,似乎轻轻道了声对不起。

  自此,世间再无程淮。

  三日后,无碑无名的坟冢前,半张脸扣着银质面具的少年伫立良久,跪地郑重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参军生涯很苦,更何况是从普通下等士兵做起。

  程淮曾是江南贵公子,第一次杀人,收兵后在无人的角落扶着树干呕。

  塞外苍穹之上,星月皎洁,明河在天,程淮却觉得那轮满月无论如何都没有江南的圆。

  眼见月上中天,他却了无睡意。母亲若泉下有知,看到他如今连人都敢杀,也不知会不会担忧。

  同一批入伍的士兵有的年岁很小,死里逃生忍不住地啜泣,低嚷着要回家,呜咽之音伴着北风,听上去格外凄凉。

  程淮背对人群,冷硬的银色面具严丝合缝的贴在皮肤上,恍惚间有一点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流淌过那条如蜈蚣般丑陋的疤痕,带起一阵瘙痒。

  十人为一火,领头的火长是个大老粗,见不得一群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时不时大声呵斥。

  一群人中,安静至终的程淮很快将他的视线吸引过来。

  王磊走到他身边坐下,从腰间解下酒壶,语气说不上有多和善,大大咧咧地问道,

  “怎么,也想家?”

  程淮摇了摇头,他的家早在那晚家破人亡,又谈何思念。

  其他人或许可以拼着一口气,只为再次见到亲人,而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再难见到温柔的母亲和嘴硬心软的父亲了。

  能支撑着他一路走下去的,唯有仇恨。

  程淮把蛮夷比作仇人,打起来全凭一腔狠意,缺少章法。昔日与他同住的士卒早已没得七七八八,又很快被新人填满。

  战场之上,人命贱如草芥,他们这群人即便消失也是静悄悄的,仿佛从未来过那般。

  第四次被火长救下之后,程淮脸上挨了一拳,腿一软跌倒在地,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眶微红,指着他骂道,

  “你要是不想活,趁早挖个坑自己埋了,省得连累别人!”

  “咔!”何文施坐在监视器后观看这段戏的回放,站在他旁边的副导演低声吩咐场务,“让道具组赶紧再检查一次马具,准备下一场。”

  火长某次醉酒后曾告诉程淮,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讨到媳妇,回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生日子。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娶亲,御敌时不小心被匈奴铁骑捅了个对穿,程淮亲手埋的。

  江南水土养人,从前刚参军时,程淮的一双手修长细腻,指甲圆润饱满,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未做过粗活。

  他未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唇形完美,皮肤光洁白皙,精致里带着英气,为此还被其他人戏称过小白脸。

  如今取笑他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了。

  程淮看了看自己干裂的指尖,面无表情甩了甩上面的泥,站了起来。

  随着经验累积,程淮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他的银色面具实在太过醒目,骁勇的名号甚至连匈奴人都有所耳闻。

  而遥远的皇城内,随着太子燕璟年岁渐长,逐渐对朝中大权掌控在舒贵妃手中、而自己只能做个傀儡皇帝之事心有不甘,私下里开始有意接触军队,培养可用之人。

  恰逢元正佳节,燕军大胜,太子以犒劳三军为借口,亲自在城门前迎接将领入京。

  大军浩浩荡荡,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里,燕璟一眼就看到那个身骑白马、走在郑崇山身侧的年轻将领,即便对方只露出小半张脸,也足以窥得内里的俊美,

  “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程淮下马抱拳,“末将相貌丑陋,恐污他人眼。”

  燕璟身后的宦官是舒贵妃的人,他说话可没那么客气,尖声道,

  “大胆!让你摘你就摘,哪那么多废话,莫非你是在逃反贼,心虚了?”

  程淮遮住眼底流露出的嘲讽,这就是大燕朝皇城,边疆子民节衣缩食,一介宦官却也能穿金戴银,嚣张至此。

  郑崇山皱了皱眉,他曾无意中见过程淮面具下的样子,斑驳的伤痕,任谁看过一次后便再难忘记。

  他正欲开口解围,却见程淮忽然地摘下那张从不离身的铁面,垂眸道,“并无此意。”

  四下哗然,程淮身后,由他亲手带出的兵皆躁动不已,将这件事视为侮辱。

  燕璟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假意咳嗽两声,含糊揭过此事。

  “咔!谭嘉铭,你是一国太子,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占了程淮的位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重来!”

  谭嘉铭看到陆珩那张脸,就控制不住地脑补如果上面的伤都是真的该有多好,被何文施一针见血揭穿,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作,只好鞠了一躬,

  “抱歉何导,我刚刚没找到状态。”

  何文施敲了敲卷成桶状的剧本,“休息十分钟重新开始。”

  谭嘉铭好面子,向来把知名导演的邀请当作炫耀吹嘘的资本,他走了两个来回,心中焦虑,再这样下去,以何文施的脾气,并非做不出换人的事。

  明明是他自己不争气,却又把这件事怪到了陆珩头上。

  “嘉嘉,我觉得你已经很棒了,一定是被陆珩那张脸吓到才没了状态,何导就是那样的人,他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说话的人谭嘉铭认识,自称粉丝,前天还给她签过名,好像叫什么青来着……

  谭嘉铭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但这并不妨碍他朝小姑娘抛了个媚眼,露出招牌笑容,随意敷衍道,

  “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对了,你刚刚急匆匆的准备干嘛去?”

  喻青被他撩得脸颊微红,闻言拍了拍脑袋,语气懊恼,“哎呀,孙哥叫我去检查那匹马来着!嘉嘉,我不能跟你聊了…”

  谭嘉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全剧组唯一的那匹白马正拴在不远处。

  他“哦”了一声,紧接着以一种诱哄的语气对喻青道,“青青…对吧,我的马鞍好像一直是歪的,可以先帮我看看吗?”

  喻青被这一声青青喊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好、好啊,马鞍不稳很危险的。”

  谭嘉铭跟在她的身后,漫不经心道,“是吗…青青好厉害,懂得比我还多。”

  燕璟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城门一面,他看中了年轻的程淮,想将他收入麾下,对方态度却一直不冷不热,十分难搞。

  这时的燕璟还愿意放低身段,数次来到大军驻扎的营地,主动向程淮请教,

  “身为一国储君,边关战乱四起,我却只能囚困于宫闱之内,不知将军可否教我骑马?”

  程淮似乎稍有动容,松口道,“可以,我名为淮。”

  燕璟初学,程淮为他挑了匹性格较为温顺的母马。

  几日后 ,燕璟已经能与程淮并肩同行,开始体会到策马时的放松与快意。

  为了拍摄马背上的戏份,场地极大,多架相机同时运转,每秒钟燃烧的都是金钱。

  因为策马时不确定因素较多,何文施允许两人在合理范围内自由发挥,争取一次成功。

  陆珩家有专属马场,类似马术这类技能从小就会,练习时还算轻松。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身姿轻盈而潇洒,哪怕刻意放慢镜头,也足以令人赏心悦目。

  他拉着缰绳,不过行了两步,便试出身下的马鞍并不牢固。

  这段镜头以远景居多,陆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谭嘉铭,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喊停。

  他心里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做,对方也一定不会配合就是了。

  仗着没有特写,谭嘉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吹了声口哨道,“淮将军可愿与本宫比一番,赢了重重有赏。”

  陆珩牵着缰绳,把速度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接了句台词,“自然奉陪。”

  谭嘉铭喝了声好,毫无预兆的拿马鞭抽向陆珩的白马。

  马匹受惊,瞬间加速,向前狂奔。

  陆珩身形摇摇欲坠,降低重心趴在马背上才勉强稳住,几乎瞬间意识到对方根本没安好心。

  监视器前,何文施的眉头越皱越紧,猛地站起来,“驯马师呢,陆珩的马太快了。”

  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屏幕前的几人亲眼目睹陆珩整个人自马背跌落。

  唐雪被这一幕吓得心脏骤停,再难维持住面瘫,边掏出手机高声喊着什么边往那处跑,“跟组的医护人员呢!快叫救护车!”

  马匹失控,整片赛马的区域都是危险区,江映容来不及阻止,干脆跟着往那边跑,真有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随组医护和驯马师来得很快,紧跟在两人身后。

  路程还未过半,江映容就累得气喘吁吁,半弓下.身撑着膝盖喘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唐雪以一种与外表极不相符的速度玩命冲刺。

  单匹马受惊,焦躁的情绪很容易传染附近的马。

  谭嘉铭还没得意几秒,眨个眼的功夫,他身下的马也跟在陆珩后面一路疾驰,顿时慌得大声叫喊,却无人理会。

  落马时忌讳用胳膊支撑,会造成严重骨折。

  小学时教授陆珩马术的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察觉不对后,他尝试安抚马匹无果,断然松开缰绳,以后背着地,顺势一滚减轻冲击。

  除下马时不小心被脚蹬绊了一下,拉到肌肉外,目前暂时没有其他不适。

  谭嘉铭就没他这么好运了,缺乏经验还敢在马背上作死,一路狂奔的途中被突然弓背跃起的马掀下,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

  演员拍戏时坠马这样的重大新闻根本瞒不住,很快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QAQ感谢在2022-01-20 22:49:40~2022-01-21 22:4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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