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昭眠愣了一下, 抬起头看向何思涵。
何思涵一直看着他，见路昭眠的视线和他撞上后点了点头，“嗯,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路昭眠表情有些迟疑,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比较喜欢第三首。”
“嗯？”何思涵回忆了一下第三首歌, 追问了一句, “为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三首是这几首歌里最小众的，风格很独特，偏向暗黑哥特风，而且......
何思涵皱了皱眉。
这首歌前后风格的转变有些大, 几乎是断崖式的。
“我看中了那个转折。”路昭眠道。
路昭眠抿了抿唇, “我想试试能不能把几乎对立的风格融合在一起。”
傅政蹙起的眉毛骤然一松，似乎明白了路昭眠的言外之意, 突然开口道：“天使和恶魔？”
这首歌的前半部分是空灵，甚至可以说是圣洁的, 但后半部分确是极致的黑暗抑郁，他一开始刚听这首歌就觉得这首不行, 风格转变太快, 没有过渡，听起来很矛盾突兀, 完全没有把这首歌纳入考虑范围内。
但是听路昭眠这么一提，似乎又很有发挥的空间。
而且这个风格独特，绝对不会和任何队撞车, 几乎是独树一帜的。
傅政有点动心了。
路昭眠眼睛一亮，似乎没想到傅政这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了, 猛地把视线分给了傅政，眼睛里满是惊喜。
傅政勉强控制住了得意的表情，轻哼了一声。
路昭眠把视线收回，又放到了若有所思的何思涵身上，想了想后又道：“比起天使和恶魔，我其实更倾向另一种。”
“什么？”何思涵换了个姿势，起了点兴趣。
路昭眠笑了笑，小虎牙尖露了出来。
“吸血鬼。”
·
原来觉得两周的准备时间很长，但具体安排下来，时间似乎又紧了起来。
这一下午路昭眠组也没做什么，只是把选曲和风格定了下来，别说练习了，舞蹈动作都还没有编。
原创组确实比其他组压力要大很多。
一楼只有路昭眠这个组是原创组，结束练习后路昭眠在走廊转了一圈，发现大多数练习生都已经开始步入练习的正轨了。
路昭眠叹了口气，为自己组的进度感到担忧。
提到了自己组，路昭眠思绪不免又飘远了一点，想起了庄致。
庄致那组也是原创，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路昭眠懒得多想，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径直上了楼，直接去了庄致组的练习室。
庄致组的训练室看起来要小一点。
可能是角落放了一架钢琴的原因。
路昭眠往角落多看了两眼，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坐在钢琴前。
在路昭眠推门进来时庄致就注意到他了。
见路昭眠看向了自己，庄致伸手朝他的方向招了招。
路昭眠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就开始编曲了？”
“没。”庄致见路昭眠过来了，又把手放回到了琴键上，“随便弹弹。”
路昭眠的视线瞬间被庄致的手吸引了。
修长白皙，搭在琴键上时凸起的骨节很漂亮。
路昭眠突然想起他和庄致在初舞台上合唱的那首歌。
“对了，我都没想到你也会唱那首歌。”路昭眠突然开口。
“什么？”
“就是初舞台的时候，我们不是合唱过一首歌吗？”路昭眠往前移了移，把手臂搭在了钢琴上，“那首歌我觉得挺小众的，你竟然也听过，我觉得还蛮惊讶的。”
“而且你的声音......”路昭眠犹豫了几秒，表情有些纠结和不解，“你的声音和原唱很像。”
“唔，是吗？”庄致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尾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路昭眠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庄致反问。
“不会你就是原唱吧？”路昭眠开口，尾音往上不自觉地往上扬，任谁都能听出他的难以置信。
庄致没否认。
路昭眠见庄致没否认，心里便确定了。
“我喜欢你很久了。”路昭眠的语气瞬间变了。
庄致身体一僵，搭在琴键上的手指突然用力，路昭眠被猝不及防响起的钢琴声吓的一抖。
庄致反应了过来，把手从琴键上移了下来，转首看向路昭眠，表情有点古怪。
“我喜欢你很久了。”路昭眠缓过了神，把手臂从钢琴上移了下来，直起了腰，看起来还有几分严肃，“真的。”
“你......”庄致难得的有些紧张，略有些僵硬地侧了侧身，让自己正对着路昭眠。
路昭眠有些纳闷地看了眼庄致微微泛红的耳根，没有多想，继续道：“你的第一首歌我就很喜欢，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了，真的，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的风格，你的每一首歌我都超喜欢。”
啊，原来是喜欢他的歌啊。
庄致因为紧张绷起来的肌肉瞬间松弛了下来，又恢复到了以往冷这张脸一声不吭的样子。
路昭眠感觉庄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路昭眠问。
“没事。”庄致面无表情。
看来是真不高兴了。路昭眠笃定。
路昭眠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又揣摩了一下庄致的脸色，发现自己和庄致之间的默契彻底崩塌了。
庄致见路昭眠一脸迷茫，一头雾水的样子，还是没忍心，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你们组进度怎么样了？”
路昭眠短暂地愣了一秒，飞快地顺驴下坡，“刚选好曲，定好了风格和主题。”
路昭眠又想了想，反问了一句，“那你们呢？”
“在编曲。”庄致的手指在琴键上敲了两下，毫不避讳道。
“那我刚刚问你在编曲吗，你还说只是顺便弹弹。”路昭眠迅速发现了盲点，没好气道。
“骗你的。”
庄致不带一点犹豫。
路昭眠：“......”
过了两秒后路昭眠反应了过来，表情一变，“那你......”
那你说你是那首歌的原唱也是骗我的？
庄致侧头看他，眼型流畅漂亮，纵使已经看过了很多次，路昭眠还是微微晃了一下神。
“那个我没骗你。”
路昭眠轻轻松了口气。
“你没喜欢错人。”
庄致懒洋洋地又搭了个腔。
路昭眠：“......”
路昭眠的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即使刚才在庄致的训练室尴尬到想直接离开这个星球，但没过多久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和庄致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你吃完了就不用等我了，我晚上还要去训练室。”路昭眠看了眼坐在座位上等他的庄致。
“你们晚上也要训练？”
“唔。”路昭眠点点头，“时间有点紧，pd让我们稍微加快点进度。”
下午的时候便敲定了曲风和主题，何思涵之后的工作很密，可能抽不出时间再过来看他们的效果，只能在这两天给他们把控一下大体的方向。
“今天晚上pd会过来，到时候应该会商量一下怎样编舞吧。”路昭眠接过庄致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嘴后继续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啊。”
庄致非常自然地把路昭眠的餐盘压在了自己的餐盘上，先一步站了起来，“你去吧，我去放。”
路昭眠像是已经习惯了庄致的行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自然地接了句话：“好。”
训练室在晚上一般都不会关门，方便训练生晚上来加练。
但可能因为现在距离二公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那么紧迫，大多数训练生吃完饭就直接回了宿舍，一整排的训练室显得空荡荡的。
只有走廊右边的一间训练室亮着灯。
路昭眠往亮灯的方向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动静。
“咱们来这么早干什么呀？”
“反正都得来，回寝室的话待会儿还得爬楼梯下来，怪麻烦的。”
“真是，别人都不用训练，就咱们这个组练，烦死了。”
路昭眠脚步顿了一下，距离近了点，路昭眠也听出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是谁的。
“反正我就是来走个过场，我才不练呢。”曾卓开口，“反正马上就要淘汰了，现在还练什么？”
“就是说啊，咱们这个排名绝对晋不了级，咱们就老老实实地把最后几天混过去得了，干嘛要为难自己？”
营里有选手有手机不是秘密，虽然这几天被导演组没收了不少，但显然导演组收的晚了点，大多数选手都知道了自己的近况。
在一公前估计的尚且不能算准确，只能是一个大概，但一公结束后，似乎所有的结果都尘埃落定了。
该留的走不了，要走的也留不下来。
曾卓这三人就属于要走的那一部分。
颜值实力都平庸，背后也没有资本。
没有镜头就没有人气，没有人气就更不会有镜头，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
他们本来还指望着通过一公翻身，结果一公投票下来，他们还是垫底的几个，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他们失去了动力和激情。
“还有那个路昭眠。”曾卓嗤笑了一声，“真他妈喜欢出风头，也就仗着有张好脸呗，老子和他一组真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门锁突然响了一声。
房间里的人猝然噤声，相互对视了几个来回后紧张地看向房门，下意识地提了口气。
门被推了开来。
路昭眠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伸手带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路·吸血鬼·昭眠即将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