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的早上一如既往的闲适又热闹,小区的楼下,已经出现了不少大爷大妈出去散步。

  而江燕女士和白松柏先生两人坐在客厅里,正襟危坐。

  两人妆发完整,衣着得体。

  此时桌子上的茶水正在咕噜咕噜自动地烧着。

  “中午的菜已经买好了吗?怎么水果也没有?”

  “我哪敢去买,出去了他对象来了怎么办?”

  “这孩子说会早点来,到底是几点来?也没个准数的。”

  江燕女士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分,有些迟疑道:“要不然先做个早餐?估计纪谦那孩子也应该吃个早餐再过来吧,而且洋洋还没醒呢。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

  白松柏一想,是这个理,他们可以先吃早餐,然后去买水果蔬菜回来,等买回来差不多他对象也就该到了。

  所以他起身进了厨房,一顿忙活后去敲白洋的房门:“洋洋,起来吃早餐啦。”

  白洋瘫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听见敲门声后还一阵恍惚。

  这不是放假吗?

  怎么这么早就把他叫醒起来吃早餐?

  他顶着毛茸茸的头发,一阵迷瞪地打开手机,才七点十分,就把他叫起来了!

  不过他看见好几条未读消息。

  等他一边迷迷糊糊刷牙一边用带着水渍的手去解锁时,总是划不动。

  只好把手机屏幕倒扣在睡衣上面,使劲擦一擦上面的水渍,然后对准面部解锁。

  他甩了甩手,一边刷牙一边走出去:“爸妈,怎么起这么早啊?”

  白松柏和江燕坐在位置上吃着包子,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你不是说对象今天会早点过来?他什么时候来啊?”

  白洋咬着电动牙刷,然后低头看手机上面的消息。

  五点五十分-【乖宝,我到你家楼下了,你醒了吗?】

  【醒了告诉哥哥一声。】

  ......

  他抬头看向两人,语气欢乐:“他已经到了啊,就在楼下。”

  白洋乐颠颠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泡,然后胡乱地漱了一下口,就跑到外面来换鞋,开门,关门,留给他们一个愉快的后脑勺。

  ???

  江燕和白松柏相互对视一眼,连忙跑到窗户前面往下看去。

  果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正停在楼下。

  而他们的儿子再一次像乳燕投林般,张开手臂冲到别人怀里。

  江燕疑惑:“洋洋穿这么点衣服都不冷的吗?”

  白松柏淡定回复:“有情单衣暖,无情暖衣寒。”

  江燕不懂:“他不饿吗?早餐都没吃。”

  白松柏推了推眼镜:“有情饮水饱,无情吃饭饥。”

  眼看着那两人正要往里面走来,白松柏和江燕咳嗽两声连忙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而楼下。

  白洋一脸兴奋地朝着纪谦扑过去:“哥哥~”

  这一次纪谦手上没有拿着花,而是双手抱着白洋把他环在自己面前,像托着小孩一样托着他的双腿:“乖宝。”

  白洋双腿夹上纪谦的腰杆子,顺势往纪谦身上爬,双手揽着纪谦的脖子,笑得灿烂又开心:“怎么来这么早啊?”

  他脸蛋带着水渍的粉色,就像最清晨的花一样。

  纪谦却皱着眉看向他短衣短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都被冻地冒出小小的鸡皮疙瘩来了,他抱着白洋往小区楼层里走去,然后把他放在地上,将自己的大衣脱给他穿上:“我可不能迟到。”

  大衣还带着纪谦身上的温度,白洋这才看过去,今天的青年也是英俊得非常不像话!

  比昨日夜里还要正式笔挺的一身黑色西装,西装左侧还有一处繁复的淡金色和银色的装饰,优雅清贵。特别是露出笔直的大长腿,白洋来来回回欣赏了片刻,这可是他男人哎~

  他没忍住,抬高自己的小腿蹭了蹭那双被西裤包裹着极其禁欲的大腿侧,裸露的小腿腹挨着纪谦的大腿外侧擦过去:“哥哥,好帅啊~”

  纪谦伸手擒住他的腿腕处,低头看了眼对方的露出的白皙小腿,尤其是拖鞋根部,还露出带着粉色的脚后跟,忍不住用力捏了捏:“站好,哥哥去拿东西。”

  白洋长长地哦了一声,乖乖地裹着对方的衣服站在电梯面前。

  等到纪谦来来回回地从车上搬下来不少东西后,他抵住电梯门口,帮忙把东西一一送进电梯里,免得电梯又合上了。

  他诧异道:“哥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电梯里堆成了一座小山,补品、珠宝、燕窝、红酒、茅台、茶叶、孤本古籍等等,应有尽有,他都看不过来了。

  等纪谦把一些难见的水果、鲜松露、松茸、三文鱼等食材搬进电梯时,白洋已经呆住了:“哥哥,你去哪里进货了吗?”

  纪谦抱着最后几束花走进来时,听见这话忍不住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我这是因为谁啊?”

  电梯里瞬间被花香铺满,白洋捂着额头,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纪谦的怀里,其中一束由兰花、百合、郁金香组成,一看就知道是送给他妈妈江燕女士的,但是另一束烂漫又带着粉色的玫瑰娇艳欲滴。

  纪谦勾唇浅笑,清雅俊美,把手上的那束淡粉色的戴安娜玫瑰送给他的心上人:“乖宝,恋爱第一天的花。”

  白洋感觉吃了什么最甜的花蜜一样,心口又暖又甜,他放开拦着的电梯走进来,抱着花直傻笑。

  花香带着晨露,晶莹的细小露水挂着粉色盛放的花瓣上,别无他饰,只有叶姿秀美的玫瑰。

  他笑得又乖又可爱,凑近纪谦旁边,挨着他,把头靠在纪谦胸膛前面:“哥哥哎~”

  纪谦单手揽着他,低头看向满脸灿烂笑意的恋人,他的小羊,脸蛋被花染成粉色,比怀里的花好看。

  “乖宝,怎么了?”

  白洋把脸蛋贴在纪谦的胸前,开心地不像话:“恋爱第二天还有吗?”

  白嫩嫩的脸蛋压在他面前,露出一个微嘟的弧度,沾着花露一样透明漂亮的唇瓣。

  纪谦轻笑:“每天都会有。”

  电梯越往上走,纪谦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腿侧,等到电梯停下,他眉头轻跳。

  白洋率先走出来,把花放在一旁,然后用一个小箱子挡住电梯门,开始帮纪谦往外面搬东西,他抬眼看向纪谦:“哥哥你怎么愣住了啊?”

  他眉眼带笑,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纪谦心下紧张之意消减,笑了笑,和他的恋人一起重复搬东西的步骤。

  白洋随口搭话:“哥哥,怎么陈哥没有来帮你啊?”

  纪谦弯腰放下手里的两瓶酒,笔挺修身的西装因为动作而扯开,纽扣往两边走开,却不减他的矜贵气度:“这是我的丈人和丈母娘。”

  这是他的丈人和丈母娘,也应该由他一个人来,连自己提着礼品上门的事情都要别人帮忙,算是什么话?

  白洋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弯着眼睛笑,露出他的小虎牙,明亮又动人。

  等到东西终于都搬完了,门前又垒成一座小山。

  纪谦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抬手按门铃时,白洋却扯了扯他的衣角,仰着头看向他。

  纪谦有些不解,轻眨眼睛,抬起的手落在白洋毛茸茸的脑袋上:“怎么了?”

  白洋摊开双手抱着他,双眼泅光:“哥哥,早安吻呢?”

  他的早安吻还没有呢!

  他已经刷过牙啦,里面都是草莓的味道,他嘟着嘴做出一个啵啵的表情,然后笑着看向纪谦,满眼的期待和亮光。

  纪谦轻笑出声,他一天一夜的紧张和不安都被他的小羊抚平,真的是找了个宝啊。

  他伸手抚着白洋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过,他的动作温柔又轻缓,手指指腹划过那块白皙又带着凉意的白嫩脸侧,从那小范围的触碰下,小小的涟漪在荡漾。

  白洋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享受,他毫不掩饰,毫不顾虑,直率又坦诚地闭着双眼。

  体温的柔软带着电流在酥麻,酥麻到耳朵尖都在泛着红。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这可是他的对象哎!

  是他光明正大的对象。

  那股清清浅浅的草木的气息,属于青年身上独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着,也在靠近。

  终于要铺天盖地将他包围。

  他像是期待了许久的虔诚的祈祷者,静静地等待着。

  纪谦哪里舍得让他等,却又不舍得唐突了他。

  他缓慢地低头,鼻尖的呼吸在交缠交替,在小小的空间里,他融合着另一个人。

  在交换着心跳声和所有的悸动。

  他轻阖眼睑,终于唇峰相触,柔软碰到另一处柔软。

  温热和温热相贴。

  变得滚烫起来。

  他往下压去,陷入更深处的柔软和温热,气息和呼吸开始变得湿润。

  似乎每一处他都已经想象了许久,像是渴水的人,想要开口地呼吸,想要大口地呼吸和吮吸。

  他微开口,将对方的唇含住,抑制不住地渴求在诉说。

  喉结在上下翻动,呼吸在沉重。

  就在他想进一步时,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咔嚓一声。

  白洋被吓一跳,连忙把自己缩在纪谦怀里,带着粉色的眼尾往那边看去。

  只见他爸妈站在门前,同样一脸被惊吓住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洋洋啊......”

  “我们就是看,你们好久没上来,就开门看一眼......”

  他们两人本来看见儿子和男娃娃都在往楼层里面来了,就转身坐在沙发上,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待检阅的学生一样,背脊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可是儿子第一次带对象回去。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摆出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按两人的身形来说,白松柏和江燕觉得,他们这老丈人和丈母娘当定了。

  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许久今天该做什么表情,结果轮到人家孩子上面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心下发慌。

  等他们两人在沙发上姿势都坐累了,都没见到两人回来,便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啷个还没来?”

  “不晓得啊......”

  所以两人起身来到门口,听见外面的声音就顺势开门,正巧看见两人亲亲的时候。

  尴尬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纪谦双手原本是捧着白洋的脸,现在白洋往他怀里缩过去,变成了僵硬在半空。

  他忍不住咳嗽出声,握拳抵住唇边,露出一个仍然温柔清俊的笑容:“叔叔,阿姨,早上好。”

  江燕和白松柏两人放下无措的手,镇定地回答:“你好啊。”

  凑近了看,这男孩子长得果然是芝兰玉树模样,一身清贵气质,站在他们门前都有一种蓬荜生辉之感。

  纪谦弯腰抱着那束花送给江燕:“阿姨,这是送给您的。”

  江燕女士迎面遭受着青年俊美面容的暴击,又接到一束灿烂盛放的鲜艳花束,瞬时就忘了刚刚的那一点小场面,喜眉笑眼地:“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她笑着将白松柏拉开:“快进来快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纪谦弯腰提着礼品,从容应对:“好的。”

  白洋红着脸对着他老爸喊:“老爸,快来拿东西啦。”

  纪谦连忙轻声道:“我来就好了。”

  白松柏这才看向摞在自家门口的那些礼品,有些被吓到一般,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惊讶。

  江燕抱着花,也低头看了过去,连忙把花放在餐桌上,转身回来帮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啊。”

  经过又是糊里糊涂的一个早上,纪谦终于带着他的一大堆货物进了白家。

  不是货物,而是一堆礼品。

  白洋抱着自己那一大束花回到客厅里,把花竖在他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

  他嘚嘚嘚地把纪谦的大衣挂在衣帽架,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双新的棉拖鞋递给纪谦:“哥哥,穿这个啦。”

  纪谦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谢谢小羊。”

  白松柏一脸牙痛地看着他们互动,儿大不中留啊。

  不过这满屋子的礼品,倒是连他们出去买菜的问题也解决了,先不说那些酒、茶叶,还有些包装精美的盒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光是看到这水果和各式菜式,就知道这孩子笨拙的真心。

  想必同样受到临时告知的纪谦,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等到双方落座,白松柏和江燕坐在茶水桌对面,纪谦抬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也有些紧张,背脊挺直坐在另一侧。

  白洋笑着坐在纪谦旁边,悄悄戳了戳他的腰杆,纪谦抓住他乱动的手指,握在手里。

  场面一时间紧张有些不知如何打破。

  纪谦率先轻咳几声,笑着和他们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纪谦,是白洋的男朋友。”

  这一眼明朗坦荡,说到男朋友几个字时眉眼温柔缱绻。

  就这一开口,江燕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变得平静又有力量,她侧目看了眼白松柏,白松柏也同她一起笑起来。

  两人多年的默契,同时放宽了八分的心。

  江燕笑着开口:“纪先生,你平时的工作都是什么啊?一般都是做什么的啊?”

  纪谦从旁边拿出一套资料出来,递给对面的两位:“这是我的资料,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我的主营是游戏娱乐和技术开发,就温饱而言,勉强算得上是衣食无忧。”

  白松柏和江燕也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生平资料都给准备上了,资料上以一种客观又平铺直述的方法讲述了纪谦的成长经历。

  白松柏看向上面的教育经历,忍不住露出一个老师看见极其优秀学生的表情:“纪先生,你申大毕业,又在大学期间就和同学一起创业,取得这番成就,可真了不得。”

  纪谦露出一个矜持的表情:“只是有些运气使然。”

  家世清白、认真诚恳,又恭谦纯良,称得上一句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亦或是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

  等到纪谦拿出白松柏找了许久的古籍孤本,还有江燕之前看中的某处投资方案评估时,三人相谈更甚欢!

  倒是白洋低头看了眼那满满几十页纸的项目方案书,满眼的笑意收敛了一点点。

  这份评估书一定是纪谦他自己做的,那这一个晚上,他就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睡了多久?又在楼下等了那么久,他是不是一夜都没有睡啊?

  纪谦余光看见旁边的沉默不语的小绵羊,有些不解:“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贴了贴白洋的脸侧:“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吹风冷到了?”

  白洋摇了摇头,冲他弯着眼睛笑:“没有冷到,你吃早餐了吗?”

  纪谦语气温柔:“我吃过了,你呢?”

  白洋捂着肚子:“还没有哎,刚要吃就看见你过来啦。”

  纪谦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买了糕点,吃一点?”

  他打开那个盒子,只见一块黑松露芝士面包在里面,白洋闻着香味,淡色的唇上扬:“好香的味道啊。”

  白洋不认识那个,江燕倒是眼皮一跳,她以前有去拜访合伙商,在她们这种位置上,相互之间送什么有公开标价的商品已经不太合适了,所以一般会送些没用标价的收藏品,艺术品,或者是请某些主厨定制一些非卖品的食物,送给对方用以联络感情最是合适不过。

  定制的非卖品糕点,其中就有过这家高档餐厅的黑松露芝士面包,其实食品的价格并比不上那些珠宝,可是这样的食品需要连夜空运过来,足以看见对方的用心。

  不过江燕更在意的地方不是这里,她猛地一拍白松柏的大腿:“小谦啊,你这还有多少这种要及时处理的东西啊?”

  她怀疑对方应该是带了许多这样的定制物件来,东西拿进来的时候她也没仔细看,要是都没注意到,不及时处理就该不新鲜了!那不是浪费!

  纪谦偏头看自己那堆礼品,从怀里拿出一个清单来:“阿姨,都在这里了。”

  吃食和一些营养品都在最上面,江燕扫了眼清单,就把白松柏叫起来:“快快快,处理一下松茸、白松露,还有那些和牛肉、蓝龙虾!”

  白松柏也没想到对方带了这么多新鲜食物过来,难怪有几个箱子格外沉里面又带着冰和水。

  江燕看了眼纪谦:“你这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破费。”

  孩子送过来的心意,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对方难堪,只是急急忙忙过去处理食材。

  白洋趁机切下一块面包塞给纪谦:“哥哥也吃。”

  又香又软的气味充斥舌尖,纪谦笑了笑,只觉得一夜的疲惫全部被消弭。

  他揉了揉白洋的脸颊,起身挽起衣袖和白松柏一起进了厨房,还在扑腾着的法国布塔尼亚蓝龙虾迎来了痛击,又是一个甩尾甩到纪谦衣服上。

  一席昂贵定制西装的纪谦,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挽了半截上去,整个人清俊出众,却穿梭在吵闹的厨房里中。

  白洋抱着面包站在外面,看他和自家老爸一起处理食材,纪谦的眉骨优越,自带一种古典的气度,偶然流泻出这样的烟火气,特别动人......

  他就在厨房外面弯着眼睛笑。

  江燕女士还在外面整理那些繁多的礼品,好在这孩子还细心地给了一份清单,不然她每样打开看可得费一番功夫,看见自家倒霉孩子还杵在路中间,没好气:“快过来收拾东西,小谦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也不见你搭把手。”

  ???

  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

  算了,白洋哒哒哒跑过来和江燕女士一起收拾。

  这一处理东西,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到食材处理干净,吃午饭的时候都快要过了。

  就用纪谦带来的那些东西,做了满满一桌。

  白松柏把昨夜里找出来,那瓶自家岳丈酿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小谦喝酒吗?”

  纪谦微点头:“也是喝的,商务上不可避免。”

  “那就好。”白松柏又给他倒了一杯,“也陪我喝几小杯吧。”

  他养到这么大的孩子,有一天带了一个同性的对象回家,内心也是诸多思绪混杂在一起,难以辩驳。

  纪谦双手接过酒杯,先低下杯口,敬了他们一杯:“谢谢叔叔阿姨愿意让我进家门。”

  江燕笑着道:“说的什么话,我们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纪谦低眉浅笑,没有说话。

  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家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一家人,才能养出灿烂又明亮的白洋来。

  ......

  这一餐饭吃了许久,等到两人酒兴高至、杯酒言欢,从饭桌上退下来都有些醉了。

  江燕扶着白松柏进房间休息:“洋洋,你也带小谦回房间休息一下,这人,非带着小谦喝那么多酒......”

  “等小谦醒来告诉他,我们明天早上去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哦,那些新鲜食物不吃掉多可惜,带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也省得小谦又破费买好些东西。”

  白洋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红着脸的纪谦,他特别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整个人迷惘又带着艳色。

  他对着纪谦喊道:“哥哥?”

  纪谦微歪头看向他,对着他展颜一笑,濯濯如春月柳:“怎么了?”

  白洋牵着他:“我们回房间休息。”

  “好。”纪谦弯着眼尾,泅着春色般殷红。

  纪谦乖乖地跟着他进入房间里,坐在床边,他的西装早已解开,只穿着里面的衬衫,此时俊颜酡然,眉目起波澜。

  白洋闻着那股醉人的酒意,忍不住脸色绯红:“哥哥,要脱下皮带,才好睡觉。”

  纪谦有些迟钝,只是听话地按在自己的皮带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惊动夜光,带着莫名的蛊。

  等到那皮带一点点抽离,白洋才恢复正常呼吸。

  白洋站在床边,哪里舍得让他疲劳已久的人去洗漱,也不管他这一身酒意,对着极其乖觉的人发出指令:“现在躺下睡觉。”

  纪谦顺势往后一躺,乌发凌乱散漫,这一瞬间颓唐如玉山之将崩,摄人心魄。

  他薄唇殷红,开口唤道:“乖宝,一起睡好不好?”

  白洋红着脸脱鞋上床,躺在纪谦旁边:“一起睡一会儿哦。”

  纪谦轻笑了两声,侧过来看着他,双眼弥漫着雾气:“乖宝,我想亲亲。”

  他的眼神直白又迷人。

  还很委屈。

  白洋咽了咽口水,凑上去哄他:“那就亲亲嘛~”

  开口时就是满嘴的酒意,青梅和杏子的甘香落了满院。

  纪谦噙着他粉色的双唇,止不住地碾压,有些酒意地急迫,像是等待许久般,终于忍不住那般,失了分寸。

  白洋被圈在他的怀里,在这小小的地方,炙热的呼吸终于完整地传递。

  从舌尖上传来的滚烫和味道都让人心醉神迷。

  偶尔对方的舌尖滑过那敏感的牙尖和上颚,他就快要跳起来一样,纪谦却用力揽着他的肩膀嵌入他怀里。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鼓动。

  黏稠的水声在耳畔回荡着。

  不惜输辞。

  那样的温度,让人着迷又让人混乱。

  白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麻的,从头发丝划到耳边的手指,又按在自己后颈后的那双手。

  酥麻的电流在口腔里紊乱地激荡。

  久到白洋无法呼吸过来,纪谦才松开他。

  撑在他上面低头看向白洋,眼神带着醉意又带着压迫性。

  眉头却是皱着的。

  没过一会儿又带着迷惘,有些蒙蒙地对着白洋说了句:“坏了?”

  白洋满眼水光潋滟,嘴唇红得不像话,同样没回过神,眼睛如星光一样只管仰面问他:“什么坏了?”

  纪谦眼尾泅渡着红晕,艳色浸染,他看向自己身下,迷惘地说了句:“软的。”

  白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露出自己小虎牙笑得开心,屈膝抵在软软的某处,应道:“对,坏了。”

  纪谦缓慢又迟疑地躺在白洋旁边:“很久没用?会坏掉吗?”

  白洋咬着唇瓣,一脸绯红:“什么时候对别人用过啊?”

  纪谦垂下眸,有些委屈:“没有对别人用过,都是自己用的。”

  白洋翻身趴在他胸膛上,杏腮桃颊:“自己什么时候用的啊?”

  纪谦轻颤眼睑,鸦羽的睫毛眨了眨,伸手揽着胸前的人:“那天小羊咬我手指,回去后就用了。”

  白洋想起他说的咬手指是在车上,原来那夜晚,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啊?

  没等他再问更多,纪谦已经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白洋撑在他身上看了会,睡着以后的男人不减清隽,却又有一股安静的乖巧。

  他只觉得对方的眉眼可真好看,长眉入鬓,俊美无俦,他伸出手指从对方眉心轻柔滑下,滑过挺立的鼻尖,停在薄薄的唇峰上,手指腹是柔软的触感,手指背似乎感受到了刚刚那样紊乱灼热的气息。

  最后停在唇峰上点了一下。

  辛苦了。

  睡个好觉,好好休息。

  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纪总:坏掉了。

  羊咩咩:对,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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