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试吻蔷薇>第49章

  弥悦宣布, 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也有过穷困潦倒的时候, 也有过为了生计卖力讨好的时候, 甚至也经历过不少尴尬的事情。

  今天之前,她最尴尬的事情,是高中某次升旗仪式上台演讲的时候, 因为紧张, 读错了词,把“内幕”, 读成了“内裤”。

  这事儿她至今不愿意提起,目前也只有颜念记得,还时不时拿出来嘲笑她。

  但她现在确信, 读错这件事情可以翻篇了。

  因为更让她觉得尴尬的事情已经出现了。

  弥悦手拿着筷子,在苏怀谷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 她如烫到一般的,立刻心虚的低下头,耳后,脸颊, 灼烧感起伏, 深浅不一的绯色浮上她瓷白的皮肤。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筷子夹着一块毛肚, 烫老的毛肚蘸着底料,被她翻来覆去, 直到毛肚泡够了麻辣温泉,裹着小米辣被弥悦塞进嘴里——

  “咳咳——”

  她被呛的直咳嗽, 捂着胸膛, 喉咙处灼烧感极强, 她脸憋的更红了些,她舌尖发麻,辣的像是能喷火。

  烫老的毛肚嚼不动,在牙齿间不上不下,处境尴尬,就如同现在的弥悦。

  她捞过一旁放了冰块的玻璃杯,一饮而尽,这才缓过来些。

  人差点被这小米椒折磨死。

  亏得她这几声咳嗽,把在场六个人的注意力从苏怀谷的身上挪开,重新回到弥悦的身上。

  苏怀谷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是淡笑着,礼貌绅士的朝着弥悦的这几个同事问好,并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意思,臂弯勾着西服外套,步伐缓慢悠闲,走进了卧室。

  直到男人挺拔俊秀的身影离开客厅,徐渺才闭上了自己已经张成“O”型的嘴巴,她不可置信的感慨:“弥弥,你老公这么帅啊。”

  连刚刚那个吹嘘自己感情经历丰富的女同事,这会儿也闭嘴,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懊恼的说:“我承认,我的目光短浅,看到了弥悦的老公,我顿时感觉我以前那21任男友白谈了。”

  两位男同事面面相觑,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最终有些自卑的低下身子,一声不吭。

  长得帅,看起来还很有钱,从苏怀谷进门开始,两个人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那块银色的腕表上。

  看着穿着低调,一丝不苟的烟灰色西装,手腕上的腕表,估摸着得四百多万,是SOUMD四年前发售的全球限量款。

  帅,有钱,器大活好。

  哪样不比他们俩人强?

  两位男同事顿时感觉自己被比到了十万八千里。

  呜呜呜呜呜。

  李茹茹率先反应了过来,结合弥悦刚刚说的话,发出了一击灵魂质问:“弥弥,你老公长得好斯文,看起来很绅士很温柔,居然这么粗暴?”

  “......”

  “害,让你多冲浪,书到用时方恨少!”徐渺轻哼了一声,调侃道:“现在不是流行一个词吗?斯文败类,说的就是,表面上斯文禁欲的男人,背地里却腹黑至极!说的应该就是弥弥的老公吧!”

  几位同事都不关注财经圈。

  苏怀谷很低调,很少在财经新闻上露脸,所以很多人只是知道有他这号大人物,并不知道,他真正的长相。

  撒一个谎,就要很多个谎言去圆。

  弥悦故作镇定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饮,平复内心的情绪,但还是难以克制的在用脚趾扣城堡,她干笑了一声:“也没那么夸张——低调,低调。”

  几位同事都用同一种眼神看她。

  似怜悯,又似羡慕,一切言语,尽在那些个眼神之中。

  有这么一个多金高帅的男友,真羡慕。

  一夜七次,一定很累吧,真心疼你。

  两种复杂的眼神夹杂在一起,弥悦这顿火锅,吃的哪哪都不对味儿了。

  -

  送完同事,弥悦回到公寓,发现桌上原先的一片狼藉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厨房的洗碗机正在运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伴随着细碎的水流声。

  窗户被人打开,冲淡了浓烈的火锅味,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薄荷味,眼前的一切都尽然有秩,仿佛不曾被人使用过。

  干净整洁。

  阳台上有一盆绿植,因为长久没人关照,叶子已经焉了,枯黄的根茎垂在盆边,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这个绿植的生命力很顽强,弥悦去厨房接了一碗水,倒进了土壤里,灰色干裂的土壤瞬间湿润,争先恐后的吸收着水分。

  小腹忽地传来一阵胀痛,随后一阵暖流袭来,弥悦急忙走进了卫生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红色血迹,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到她的生理期了。

  刚刚还吃了巨辣的牛油火锅,这会儿像是在报复她的粗心大意,小腹一阵阵绞痛,几秒钟的刹那,弥悦就痛的恨不得叫喊出声。

  她脱掉衣服,打开了浴室的制暖,在微凉的水流下冲了个澡,这才稍微缓过来一些,但还是疼的紧,腰部的酸涩感不断增强,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了条安全裤穿上,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走出浴室,她发现客厅的灯开着,暖色的落地灯将整个清冷的氛围塑造的温馨,投影仪开着,正在幕布上投着一部法国电影。

  苏怀谷坐在沙发上,他很少穿休闲装,这会儿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的抽绳休闲裤,露出一截纤瘦骨感的脚踝,他头发被吹的有些散乱,柔软的垂在额间。

  神色倦懒,没了往日里一身正装的凌然和威严,倒显得没有攻击力,像是个邻家哥哥。

  他指尖拿着一个勺子,漫不经心的晃着碗里的红枣银耳红糖姜茶。

  热气氤氲了杯壁,往外攀升,附着着水珠。

  见弥悦趿拉着拖鞋,像考拉一样,缓慢的挪动过来,男人侧眸,视线不咸不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桃花眼微挑,他朝她勾了勾手:“弥弥,过来。”

  弥悦乖巧的走了过去,她面色苍白,嘴唇因为生理期的疼痛失了血色,她坐在苏怀谷的身边,看着茶几上的那杯红糖姜茶,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生理期了?”

  “你每个月不都是这么几天?”

  “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我还吃了火锅。”弥悦说到后面,没什么底气,明明是自己的错,怎么理直气壮的怪别人?

  “不想你在同事面前丢脸。”苏怀谷看着弥悦不太好的脸色,想必已经吃了不少苦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问:“疼?”

  “嗯,很疼。”弥悦示弱,可怜巴巴的说着。

  苏怀谷端起茶几上的那碗红糖姜茶,拿起勺子,喂到了弥悦的嘴边:“哥哥不知道有没有用,上网搜了一下,红糖是暖胃的,先喝一点。”

  弥悦这会儿身体虚弱,也没了折腾的力气,红糖的甜让她短暂的忽略了腹部灼烧般的刺痛,她愣是一大碗都喝下去了。

  苏怀谷把碗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回到了客厅,也没再说话,陪着弥悦,看着投影仪里播放的电影。

  那是一部没有中文字幕的法语片,弥悦一个字也看不懂,也听不懂。

  她渐渐将目光放在苏怀谷的脸上。

  投影仪的画面折射在他的脸上,他五官矜贵深遂,眼睫纤长卷翘,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投影仪里的片子。

  他手臂抵在沙发上,支着脑袋,而弥悦就顺势躺在他的怀里。

  哼。

  狗男人。

  看这种晦涩难懂的片子,也不知道关心一下身边的女朋友。

  “哥哥,阳台上的绿植快枯萎了,因为没有水分的灌溉。”

  安静的环境下,弥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怀谷垂眸,漆黑的瞳孔如泼墨,他从喉间溢出了一个音节:“嗯?”

  “弥弥的意思是,绿植没有水分会枯萎,娇贵的花草,没有主人的精心栽培,也会枯萎。”弥悦无辜的小鹿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刚洗完澡,小脸清丽漂亮,温婉动人:“弥弥没有哥哥的陪伴和关心,也会枯萎的。”

  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刚刚还和同事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会儿就枯萎了?”

  “哼,在别人面前,我怎么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呢?”

  弥悦开始打感情牌:“哥哥,弥弥在同事面前,可是夸你夸的天花乱坠的,你不能——”

  “天花乱坠?”男人舌尖捻着这四个字,他眉梢轻挑,若所有思的问:“哪句?一夜七次,还是床上猛如虎?”

  “......”

  “哥哥,你不让睡就不让睡,怎么还不让人吹牛呢。”弥悦眼神哀怨的抱怨着。

  弥悦扯着苏怀谷的衣角,娇声撒娇:“这不重要,我的最终目的是——”她抬起眼睫,眼里盛着一抹光晕,明亮耀眼:“哥哥,别生弥弥的气了。”

  苏怀谷看了弥悦几秒,他缓慢的眨了下眼,薄唇轻启:“弥弥,我没有生气。”

  “那你这些天怎么见不到人?”

  “这段时间公司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没回家了。”

  “那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儿?”

  男人阖眸,弯唇:“原先回了公馆,听周叔说,你来了这儿,我就来了。”

  所以,不是为了工作方便才来的。

  而是因为她在这儿,才来的?

  弥悦心底升起一阵喜悦和甜蜜,她像是坠落在蜜枣田,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翘起,她搂着苏怀谷的腰,昂着小脸:“哥哥,弥弥想要亲亲。”

  见苏怀谷不为所动,弥悦又拿出了以前的招数:“啊,哥哥,弥弥肚子好痛,受不了了,必须要亲亲才能好,你要是今天不亲我,我就不睡觉了,到时候疼死我算了!”

  “不就是生理期了,区区致命伤。”

  她胡乱说着,话语都没了逻辑。

  她倔强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看了她几秒,而后,微凉的指尖覆盖在她的下颚,微微用力,她就张开了唇。

  眼前的视野一阵漆黑,属于他的气息逼近,带着他身上,不同以往的,温和的薰衣草气味。

  弥悦猛地闭上了眼,手指紧紧抓着苏怀谷的衣服。

  他的吻由浅入深,先是轻啄,缱绻的唇畔间摩挲。

  随后,再缓缓撬开她的牙齿,舌尖伸入她的口腔中搅和,他的动作温柔,力道很轻,安抚意味很重,勾起她的舌尖,缠绵悱恻。

  宽厚的掌心温热,捧着她的后劲,她像只小白兔一样,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投影仪里还在放着电影,枯燥的法语,弥悦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背景音乐里,加了些暧昧的呼吸声与啧啧的水声。

  弥悦手开始不老实,钻进了男人的T恤里,摸了摸他的壁垒分明的腹肌,他的皮肤微凉,摸着很舒服,一路从腹肌,游离到侧腰,她的力道很轻柔,像是刻意在撩拨。

  最后,是苏怀谷摁住了她不断作乱的手,他的嘴唇被弥悦咬了几口,留下了几个齿痕,眸色深谙,呼吸有些急促。

  他亲了亲弥悦的额头:“弥弥,在这儿看一会电影,哥哥去洗澡。”

  “哥哥,你不是刚洗过澡吗?”

  “出汗了,再洗一遍。”

  弥悦眯起眼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脑海中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脸颊微红,她羞涩的笑了笑:“哥哥,其实也不用非得洗澡......”

  下一秒,男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脑袋上,不重,弥悦却故意装的很痛,捂着脑袋,可怜巴巴:“哥哥,你怎么打人!”

  “罚你脑袋里装的东西不干净。”

  “哼!”

  弥悦自知理亏,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随后,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去王子涵那儿的时候,做的那个梦。

  其实不算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只是弥悦不记得了。

  很多事情,不去刻意提起,根本不会记得住。

  但有人引导你想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就会想起来。

  弥悦没有直说,而是状似随意的闲聊姿态:“哥哥,我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去酒吧附近做过兼职,我上的夜班,有一次,我被一个猥琐男尾随了,我差点以外我要成为新闻里受害者的一员了。”

  她侧过头,想去打量苏怀谷的神色:“没想到,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和我一起在那站下了,一直护送我到我小区的门口。”

  她敢相信,苏怀谷肯定,一定记得。

  “你说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善良的人,肯定都会有好报的。”

  男人的脚步没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经过客厅,去阳台拿换洗的衣物,他垂眸,眼睫覆盖,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但愿。”

  他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