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软火>第48章

  暮色四合, 沉沉的浓雾拢着郊区的建筑。海宁别墅像是藏在仙雾缭绕中的世外桃源,他们吃过晚饭后坐在暖意融融的书房里,窗外的玻璃上因为室内外的温差结出结出片片的冰晶。

  恰好黎瑶打电话来, 让她看文件。

  于是她就老老实实的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看黎瑶给她发过来的文件, 是关于参加《我们的生活》综艺的艺人须知文件。

  她翻了翻大致了解了一下拍摄的模式和内容就合上了笔记本。

  神色颓丧的趴在书桌上扭头看向秦樾,“先生, 我的生活是不是有点无聊。”

  秦樾侧目去看她,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 “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有些懒散的将下巴放在书桌上, 瓷白的面颊贴在褐色的桌面上,被压的柔软变形。

  “这个综艺要让每个人确定一个主题任务。还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她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想不出来。”

  其实她想了, 就是她觉得自己的性子和温馨和搞笑好像都沾不上边。

  或许她不应该在先生的蛊惑下答应去这个综艺。

  秦樾手搭在她脸侧, 揉捏着那一点稚嫩柔软的薄肉, “那你这个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

  林稚宁脸颊的软肉被他揉捏的透着嫣红,像熟透的桃子。

  她不满的张口去咬在她脸上作乱的手。秦樾任她咬着, 不退反而将指腹往里送了送。

  她撩着眼皮看了先生一眼, 收回尖利的犬齿, 将自己的脑袋翻了个,留给先生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秦樾笑着, 手指沿着她的面部轮廓从人中一路摸到额头, 然后张开五指插进她松软的黑发里, 原本用发带松松挽着的头发,随着五指从发顶梳下来, 瞬间松散开来, 属于洗发水的小苍兰淡香弥漫在空气里。

  她的脑袋被发丝向后扯着, 不得不扭过半张脸与先生接了一个充满小苍兰香气的吻。

  因为原本趴着桌子上的姿势,她只能向后仰着头与先生亲吻。

  最后背压在书桌的棱角上觉得不舒服,她就借着腰腹的力量站起来,然后一点点的将先生反压回去,最后干脆坐在了书桌上,反守为攻捧着先生的脸,专心致志的和先生接吻。

  完全忘了黎瑶还在等着她答复。

  最后还是秦樾嘴角的伤口被她的牙齿挂到,她尝到了血腥味才停下来。

  她细白的手落在秦樾唇角,“好像更严重了呀。”

  旧的血痂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周围变得血红,她手指轻轻按压,一滴血珠就沁了出来。

  原本早已停歇的痒意又因为柔软的触碰蔓延开来。

  “林大明星演过护士,知道怎么处理吧?”

  林稚宁眼底眸色微动,她脑袋昏昏然的看着秦樾。

  她都不记得自己演过护士。

  而且就算演过,涉及的也都是一些仅供表演需求的一些皮毛。

  她被先生看的浑身一紧,抬手遮住秦樾的眼。

  “林护士知不知道怎么处理我不确定,但先生的阿宁知道怎么处理。”

  她说着将唇轻轻的贴在那滴血珠,让它将自己的薄唇染成如火烈鸟覆羽般的红。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之后,她松开手,眼底盛满笑意的看着秦樾。

  “林稚宁,你真是变坏了。”

  秦樾目光盯着她的红唇,大手按在她柔韧的后背上,将她按向自己。

  最终又由他自己将她唇上的血色舔舐干净。

  声音沉吟片刻后,吐出懒散低哑的声音,“主题任务就定舞蹈吧。”

  两只温热的大手撑着她的身体向上一抬,林稚宁身体悬空的瞬间,双腿一勾,本能的盘在了秦樾的腰腹上。

  她紧紧的抱着先生的脖颈,担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碰到先生的腿。

  秦樾感受到她身体僵直,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腰,让她放心的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双手上。

  身子软下来之后,她像个孩子趴在先生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说,“先生想看我跳舞?”

  秦樾侧头亲了亲她绯红的如玉耳垂的,“如果当初你没有进娱乐圈,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舞者。曼城歌剧舞剧院的新年剧目正在挑选人员阶段,想去试试吗?”

  林稚宁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曼城歌剧舞剧院?他们不是只接受专业的歌舞剧演员吗?”

  秦樾亲了亲她因为惊讶轻启的红唇。

  “他们也要吃饭,每年也会排练商业剧目,你大学学了四年舞蹈,当年考舞剧院,不是面试得了第一嘛。”

  林稚宁没想到先生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秦越紧了紧手臂,想起曾经在电影里惊鸿一瞥见过的舞姿,“第一,怎么不算专业。”

  林稚宁垂眸,虽然当初是她自己放弃了入职曼城歌剧舞剧院,但她大学四年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一直是当个歌舞剧演员。

  如果林斌没有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就是了。

  “先生要帮我走后门吗?”

  她低头,额头抵着他的,小声的问。

  秦樾捏了捏手里一团团柔弹的软肉,“你想吗?”

  林稚宁被她捏的浑身发痒,不自觉的抱着他蹭了蹭,

  她声音张口哑的不可思议,沉沉的落在秦樾耳边,“不想。”

  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在先生眼里也变成发着缓缓一般的人。

  秦樾将她放在书桌上,捏着她的下巴,强势而又不容抗拒的亲着她。

  她下意识的贴近他,似乎想让他帮她赶走因为他而蔓延全身的痒,却好像弄巧成拙般的勾起了身体里更深处的悸动。

  让她卸下全身的力气,像一团白面团子,任由先生揉捏。

  嘴角伤口处传来刺痒,林稚宁突然笑了一下,他们这样好像两只亲亲怪,而且还是嘴上伤口一直好不了的亲亲怪。

  秦樾眸色一沉,像是惩罚她的不专心,伸手捏住她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比着她瓷白柔嫩的皮肤粗糙许多的指腹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捏那里。

  太痒了,她沉沉的笑着去躲,动作间书桌卷起她衣服的下摆,温热的皮肤触到凉意粗糙的桌面边沿粗刮着柔嫩的皮肤,洇出一道道红。

  难以自抑的笑意被惩罚的亲吻堵在胸腔里,她难受的将身体弓一张拉紧的弓。

  她极力忍耐笑意,咬着唇趴在先生的肩膀上,小声的求饶。

  “先生,不笑了。”

  “嗯”

  秦樾灼热的气息扫过她脖颈处瓷白的肌肤,留下一片片滚烫的热意,他抬手将她紧绷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让身体软下来的人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他身上。

  “一个月,阿宁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在曼城舞剧院的舞台上,等我回来验收成果,如何?”

  先生的声音像是木质吉他,要在洇出湿意的身体里弹奏出一曲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她的呼吸被搅的一团糟。

  林稚宁趴在他肩膀上呼吸还没有调匀,不想说话。

  秦越伸手还故意去捏她泛粉的鼻子。

  她为了呼吸,只能张嘴敷衍的应了一声。

  “阿宁,答应了就要好好练,记得每天给我汇报成果。”

  见她敷衍,秦越在她耳垂上密密麻麻的啃噬着,林稚宁脑袋热气上涌,一片空白。

  然后又故技重施,让她出声。

  林稚宁羞赧的锤了一下他的后背,但力道太小,就像挠痒一样。

  秦樾安抚的亲着她耳后的软肉,声音里的笑意灿烂,“阿宁,好像捏一下,就响一下的布娃娃。”

  林稚宁恨恨的一口咬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等他们胡闹结束,夜色已经将城市完全笼罩,窗外昏黄的灯光透过层层的浓雾浅浅的亮着。

  秦叔整理了一大摞有关举办宴会的材料交给她。

  秦樾原本瞬让她把资料留下来,明天过来看,但林稚宁看了一眼他在书桌上富有节奏般敲打的手指,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那林小姐有疑惑的地方随时可以打先生的电话,先生的生日宴会,一切的禁忌规矩由他来定。”

  林稚宁看了一眼但笑不语的秦樾,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秦叔交代好相关得事宜,看着小周将林稚宁送走。

  他回头看着秦樾,“先生真的舍得将林小姐留在国内嘛。”毕竟这两人久别胜新婚,更何况是刚和好。

  秦樾神色淡淡的将视线从看不到人影的门口收回来,“她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

  这世界上能让两个人分开的除了生离,还有死别。他要为林稚宁铺一条就算没有他在身后,也繁花似锦的路。

  回到书房秦叔将宾客拟邀的名单给秦樾过目,秦樾扫了一眼,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在秦叔将名单夹进请帖时,示意他将请帖递过来。

  他看到请帖上的署名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就声音淡淡的说,“把林稚宁的名字加上去。”

  “这不合规矩。”

  秦叔说完,就自知自己这算是多嘴了。

  “秦叔,不是才告诉林稚宁,这海宁别墅以我的规矩为规矩,怎么转身就忘了。”秦樾声音不轻不重的说。

  秦叔也面色严肃起来。

  “是我失言了。”

  就在秦叔准备去安排请帖修改的事情时,秦樾喊住他。

  “秦叔,我今天说的让林稚宁以女主人的身份来办这场宴会,不是针对傅灵,是要向外界公开,林稚宁海宁别墅的女主人身份。”

  秦叔躬身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先生。”

  秦叔离开之后,秦樾进了二楼尽头被锁起来的小屋。

  一间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的画室。

  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人物画像,英眉利眼,是年轻时杜清澜。那是她年轻时候的自画像。

  在画像一旁的画架上,是一块被颜色印染的五彩斑斓的遮画布。

  他抬手想要将落满细尘的画布掀开,只是手指刚一碰触,就收了回来了。

  他已经在心里将这幅画补全,有些遗憾就留在当时吧。

  房门被关荡起来的急风掀开了画布一角,那是一双踩在玫瑰花瓣上跳舞的脚。

  往上是脚踝纤细的瓷白双腿。

  风停布落,在往上就看不到了。

  *

  已经两天没有信的唐明行踪鬼祟的出现在蓝夜门口,他压了压帽沿,鸭舌帽的帽沿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遮住。

  他趁着夜色推开蓝夜的大门,一楼公共大厅的舞台上几个地下歌手正拿着话筒在声嘶力竭的嘶吼。

  他耳朵被震的发蒙。

  刚抬眼朝舞台上瞥过去,就和舞台上的女主唱隔着拥挤嘈杂的人群遥遥对望。

  女主唱画着一张浓墨重彩看不出原来样貌的妆,但那双眼睛在与他对视的时候,迸发出的强烈情绪让唐明神经一紧。

  感受到危险的下一秒,唐明身形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借着昏暗的灯光杀了个回马枪,熟门熟路的朝着走廊尽头的后门走去。

  他掏出一根烟,靠在后门。

  天上月明星稀,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大概是后台的声音太响,又或者是唐明对自己的小诡计太过自信,放松了警惕,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有人光脚踩着他的影子一步步走到来他身后。

  他摸了摸口袋,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他耳边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一簇幽蓝色的火焰被送到了他面前。

  这就想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枕头过来一样贴心,他想这年头如此有眼色的人不多了,一会给他全场免单也不是不可以。

  “兄…弟……”

  他夹着香烟转身想道谢,那团幽蓝的火避开他夹在手指中间的烟,凑近了他的鼻子,又往上照了照他的眼睛。

  一股被烈酒沾染过的幽香冲进他脑海,瞬间让他想起了两天前迷乱又放纵的夜晚。

  他身体后贴在冰凉的墙上,与燃着的冷火拉开距离的同时抬腿准备贴着墙跑。直觉告诉他,接下来没好事。

  徐纯眼睛一眯,拿着打火机撑在他想离开的一侧,看着被她堵到还想跑的男人,长腿直接插进他的两腿之间,屈膝上抬,声音带着唱歌嘶吼后的喑哑,“敢跑,我就让你以后都不能人道。”

  唐明脸色变了几变,脑海里已经开始抽喝了两口酒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自己,你说他没事竟然招惹什么小姑娘。

  弄得他背负着沉重的道德枷锁,都没脸见人。

  毕竟是半夜做到一半,突然抱着他哭的一塌糊涂,非要去找妈妈和弟弟的人。

  “姑奶奶,一百万不行的话,不行您再加?”唐明也不动了,态度很是诚恳的想拿钱了事,破财消灾。

  火焰灭了,徐纯又咔嗒一声点亮,她表情冷冷酷酷的凑近。

  “不行。”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

  唐明冷脸,他可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男人。

  他抬手果然在耳侧摸到了一缕发丝燃烧后的余温。

  “臭丫头…”竟然真的拿火燎他的头发。

  他话没说完,身侧的火光啪嗒一下灭了,唐明的眼瞬间失明,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沾上了幽香与酒意,一张柔软的唇贴在他嘴上。

  唐明不喜欢接吻。

  都说亲吻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是两个人灵魂上的亲近。

  他并不想让谁靠他的灵魂那么近。

  他脑袋躲了一下,又被人用力的按住肩膀,然后一片柔软贴过来。

  明明眼神动作强势厉害的不行,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唇这么软。

  唐明拧着眉,错开两人唇瓣的位置,“我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徐纯头靠在他肩窝处,声音闷闷的说。

  “我知道。”

  “和我在一起,你又不吃亏,叔叔。”徐纯在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果然下一刻,她就被打了一巴掌。虽然知道夜色里,唐明看不见她发热发烫的脸色。

  但羞赧还是让她报复性的在唐明滚动的喉结处咬了一口。

  唐明被咬,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手扯着徐纯因为演出扎的脏辫,用力向后拉。

  “怎么?不要钱,想和我谈感情?”

  他的神色隐在晦暗的阴影里,徐纯被他扯着头发,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暴露在月光下。

  唐明凝视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太脏了。”

  他话刚落音,徐纯神色一变,原本已经放下去的腿裹夹着疾风声又抬起来,想踢他。

  唐明早有预料的用另只手,眼疾手快的将她那只腿架起来,徐纯身体的柔韧性与爆发力他是领教过的。

  他毫不客气的将那只腿架到自己肩膀上,转身调换两人的位置。

  架着她的腿一寸一寸的压向冰凉的墙壁。

  在她略显凶狠的眼神注视下,伸手,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擦她脸上五颜六色的痕迹。

  徐纯挣扎,但是一条腿无法完全使出全力。

  “不要顶着这么脏的脸亲我。”语气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说完,徐纯瞪着眼看了她一会,抬手去勾他的脖子。

  唐明擦的专注,一时没注意,被她得逞。

  她拿着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在唐明左脸蹭了一下,右脸蹭了一下。

  最后眼里还带着挑衅的笑意,咬了他鼻子一下。

  唐明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天晚上不是哭的挺惨的嘛,不是找妈妈,就是找弟弟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夜色里闪着红外线灯的摄像头,就着架着她一条腿的姿势,握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将人扛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徐纯本能想去锁喉扛着她的人。

  只是唐明好像能预知她的动作般,在她动作之前就说,“敢锁喉就把你扔下去。”

  她默默的将锁喉的动作改为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她柔软年轻的脸庞贴在秦樾的后颈上,两人一热一凉的体温随着唐明走动,相互传递,最终变成同等的温热。

  徐纯看着骨架大,但一点也不重,反而很轻。

  所以唐明扛着她不走电梯,直接去了三楼他的私人房间。

  原本一屋狼藉的房间外收拾过后又充满了新鲜的清香。

  巨大的绿色真皮沙发因为沙发套被拿走清洗还没来得及套上。

  唐明将肩上的人朝着沙发扔上去。

  徐纯恼他不知怜香惜玉,在身体被扔的瞬间,双脚一勾,勾着唐明一起倒向沙发。

  唐明顺势将人压在沙发上。

  沙发下陷,徐纯几乎以为自己要挨到地上了。

  唐明按着她的锁骨,不让她起来。

  “你太不老实了。是不是欠教育。”

  他低头,沙发上的桌子上扯过放着的独立包装的湿巾。

  一手按着徐纯,一手让她用嘴咬开湿巾包装,从里面抽出湿巾,慢条斯理的开始擦那张脸。

  略显稚嫩的五官露出来,擦着擦着唐明手下的力道就放轻了,他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默默叹了口气。

  “年龄?”

  徐纯将咬着的湿巾包装一角吐出来,沉哑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清丽,“叔叔,做都做了,现在问我年纪是不是太晚了?给我就一张卡就跑的时候怎么不问我年纪。”

  唐明发现他就不应该和她好好说话。

  他将她提起来,放她趴在自己腿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

  “会不会好好说话。”

  徐纯轻哼了一声,“衣冠禽兽。”

  年纪一大把,还和她玩什么欲擒故纵,刚才喊她姑奶奶,现在打她不是打的挺爽的。

  唐明打了她三下,她趴在唐明腿上咬了三口。

  一口一个地方。

  唐明气的将她翻过来,像翻小乌龟一样。

  为了防止她再作怪,像抱个小孩一样面对面的抱着。

  “不回答问题,以后蓝夜的门你都不能进。”

  “二十。”

  明显心虚的声音,唐明皱眉,“说实话。”

  徐纯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说“十九。”

  “十九?”

  唐明对她的话表示怀疑,如果真是十九,那她说二十意义不大。

  “还差四个月。”

  唐明一时间头都大了,“说清楚,多少还差四个月。”

  徐纯动了一下,身体一僵,觉得这人真虚伪。

  恨恨的说,“十九还差四个月。”

  唐明就着抱她的姿势,又打了她一下。

  “十八岁零八个月,你给我说你二十,你脑子有病呀。”

  徐纯不愿意了,她都有问必答了,这人怎么还打她。

  她开始挣扎。

  唐明被她磨的出了火,也恼了。

  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按,徐纯被吓着了,两条腿盘在他身上,开始抱着他往上爬。

  唐明好气又好笑。

  “好好说话。”

  “十八岁零八个月四舍五入就是十九岁嘛,十九四舍五入不就是二十。”

  唐明听着她得解释,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目的?别说一见钟情。”

  徐纯抱着又努力往上爬了爬,白皙泛着光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真皮沙发,心想这个沙发就十几万,唐明给她一百万就跑,敢情他做一次,还不值一个沙发的价钱。

  “能说见色起意,见钱眼开嘛?”

  她话刚落下,又被打了一下。

  她觉得那里都要肿了。

  但没办法,她只能在唐明这里自讨苦吃。

  然后她直接手一松,身体顺着他的胸膛下滑,重重的落下去。

  唐明闷哼一声,双眼冒火的看着她。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徐纯看他眼底真的生气了,又磨蹭着要起身。唐明不愿意了,死死的按着她,不让她动。

  “我听说你黑白两道通吃?”

  徐纯双手还搭在他肩膀上,两人姿势暧昧,讨论的话题却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

  唐明皱眉,“你听谁说的?”

  徐纯抬了抬下巴,“来蓝夜的人都说蓝夜的老板混黑白两道。”

  唐明原本轻搭在她腰上的手猛然发力。

  “所以,那晚你是故意的?”

  徐纯耳后微红,“我才没有故意,是你喝醉酒认错人了。”

  唐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把你认成谁了?”

  徐纯摇头,“不知道,你就说我很像她。”

  唐明都忘了开灯,起身抱着她走向阳台,借着月光看她这张褪尽乌七八糟的色彩后素净的小脸。

  一口老血梗在他心口。

  “你不像她。”

  他说完,面色一片沉郁。

  徐纯当然知道自己不像那个人。

  当时只是因为某个角度,唐明觉得她和一个人很像,所以就一直盯着她看。

  等她回头时,就又摇头说她们不像。

  她看着唐明有些醉意,才故意靠近,原本只是想碰瓷,没想到最后两人都失控,一发不可收拾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唐明折腾了她一整晚竟然给她留了一百万的卡,就跑了。

  渣男。她要的又不是钱。

  唐明不敢让自己深想这个事情,他揉了揉眉,“所以,我混黑白两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纯看着他的眼睛。

  她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她必须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她精心挑选的,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可信的男人身上。

  “五年前,我弟弟被人拐走了。这么多年,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当年买走他的人在曼城。我妈妈为了找他,现在变得疯疯傻傻的住在疗养院里。”

  “你父亲呢?”

  唐明皱眉,徐纯说的事在他看来,并不是不存在。

  “再婚了,又有了一个新儿子。”

  徐纯的脸在月光下变的清纯又妖艳,眼底却流淌着一种破碎的情绪。唐明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像了。

  她们伤心难过的时候,身上的那种破碎感,让他觉得特别的勾人。

  那天微风细雨中的林稚宁。

  此刻清冷月光下的徐纯。

  让他心动的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是一些人身上某一瞬间那种让人怜惜的破碎感。

  尤其是明明上一秒还在他面前故作强势的人。

  所以他这个人在床上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

  唐明将她抵在阳台上冰凉的窗户上。

  “我不喜欢玩包养和地下情人那一套,和我在一起就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遵守恋人的基本规则,分手要好聚好散。”

  徐纯眼底眸色微动,她勾着唐明的脖子下压。

  “女朋友脸不干净能亲你吗?”

  唐明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看我心情。”

  徐纯趴在他肩上蹭了蹭,从小到大,从小幼时模糊的记忆里,她还真没被人这样抱过。

  也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同眼前的认这般亲密过。

  “你心情怎么才会好?”

  恒温的热水喷洒而出。

  在密密匝匝的水声里,她仰头看着又细又密的水线,听到模糊的回答,“看你表现。”

  与此同时,在曼城西郊的阳光福利院烧起了一把大火,火势趁着夜色,席卷了整座陈旧的福利院。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绿色的质地精良的羽绒服奔走在福利院,喊醒了每个屋子的孩子起来,并且还用力的去敲老院长的门,并引的其他福利院老师一起齐心协力的将老院长从房间里救出来。

  只是从老院长房间里救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福利院老师的妻子。

  小男孩调整着佩戴在身上的针孔摄像机,对准院子里一群互相拉扯殴打,辱骂的人。

  将他们说的话一句不差的录下来。

  站在小孩身边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小孩,两人拉着手。

  如果林稚宁看到一定会觉得两人眼熟,那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小孩,正是因为自闭症参加过儿童心理治疗,教她在平安扣上编绳的小孩。

  而另一个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小年。

  *

  林稚宁回到家里,季月这次没有直接回屋,而是跟着她跟到了房间里。

  林稚宁瞅了窗外的夜色一眼。

  她觉得今天好像注定是个不太平常的一天。

  她和先生商量了公开,又被先生称为海宁别墅的女主人。

  这一天她过的恍恍惚惚,云里雾里的,看到手里秦叔交给她的资料,才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在回来的路上,第一次在网上搜索如何不着痕迹的公开恋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看到季月披着羊绒毯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她从抱着资料从车上下来,简单的给小周告别,就快步的走进院子里。

  “我回来了。”

  季月视线落在那辆送她回来的车上,神□□言又止。林稚宁因为沉浸在和先生公开这件事情的具体实操里,没有注意季月的表情。

  她像往常一样,抱着资料走进自己的房间,转身发现季月也跟了过来。

  她只好先放下脑子里的事情,和手里的资料。

  “怎么了,妈,有话要和我说?”林稚宁看着她的表情,终于注意到她的神色。

  季月迟疑片刻之后,开口。

  “秦老夫人约我明天喝下午茶。”

  林稚宁神色一顿。

  “有问是什么事吗?”

  季月摇头,“老夫人就是说想找个人一起喝喝下午茶。”

  季月说完,精致的眉眼皱起来,“老夫人哪有时间和我喝下午茶,我觉得她是要和我说你的事情。”

  当初沈秦两家挂着口头婚约的时候,老夫人可从来都没说过要约她喝下午茶。

  林稚宁看她一脸忧虑的,眼底神色动了动,或者这也是一次让季月松口的机会。

  “我能有什么事情,老夫人喜欢热闹。”她话刚说完就被季月瞪了一眼。

  “我觉得老夫人是要拆散你和秦樾的。”季月眉头皱着,她身子朝林稚宁身边倾了倾,“如果老夫人不同意,秦樾准备怎么办?他和你说过吗?”

  季月自己不同意归不同意,但要别人不同意,她就本能的要站在自己女儿这边。

  林稚宁原本想说老夫人不可能不同意,但是转念想到她之前约冯妍去秦家老宅的举动,心里有没有那么十分的确定了。

  但她还真没想过老夫人不同意,先生会怎么办?

  在她的概念里,好像她和先生在不在一起,只和她和先生有关。

  先生点头,这件事她就不用再去操心老夫人是怎么想的。

  她老实的摇头,“我和先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季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以前向来是最聪明的那个,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糊涂。

  你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的,万一老夫人拿秦氏继承权威胁他不准和你在一起怎么办。”

  林稚宁感觉话题好像有点对先生不利,她试图为先生证明,“就算没有秦氏,先生也会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

  季月摇头,“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呢,现在实业发展前景不景气,你知道创业多难。

  再来,男人事业心重,到时候他忙着创业,哪有再多的时间顾你。你又没有婆婆,万一你有了孩子,事业停摆,难道要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孩子,天天等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稚宁被季月一连串的忧虑说的有点蒙。

  顺着季月的思路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看着季月,突然意识到了季月为什么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她握住季月的手,声音轻轻的问,“妈妈觉得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呢?”

  季月张口说到,“事业有成,人品好,理解你工作,处处为你着想。”

  林稚宁心想,这样的人,恐怕天底下只有先生一个人了,别无他家。

  她从网上搜了秦樾的履历让季月看,然后把那天她在长宁街拍的视频也让季月看。

  “你说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如今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先生这般对我的人了。”

  季月看了沉默不语。

  林稚宁拉着她的手轻晃。

  “妈,你刚才那么担心老夫人拆散我们是不是已经同意我和先生在一起了。”

  季月表情端着瞪了她一眼。

  “我没说。”

  林稚宁像小时候一样,将头枕在季月腿上。

  “你没说,但爸爸偷偷告诉我了。他说你希望我幸福。”

  季月心里一软。

  “你现在倒是不怕提起你爸爸我会难过了,都学会用他来拿捏我了。”

  林稚宁被她捏了捏鼻子,说话不自觉带上了鼻音,听起来像是撒娇。

  “那是因为妈妈现在很幸福。”

  季月低头仔细的看着她,在两个月前她其实都想不到她们母女还能有时间,有这么好的氛围交谈。

  林稚宁总是奔波于各个城市,眼里只有工作,好像那是她的全部生活,整个人人气都少了许多。

  如今这个躺在她腿上的人好像又变成他记忆里那个鲜活的小女孩。

  “罢了罢了,以后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妈妈。我明天去见老夫人,看她怎么说,她不同意得话,我去给你求求情。”

  林稚宁从她腿上翻身起来,抱住季月。

  “真的吗?”

  季月好笑得点头。

  “这么开心吗?”

  “开心。”

  季月拍了拍她的脑门,让她早点睡。

  季月走到门口,林稚宁刚给秦樾拨过去电话,准备分享这个消息。季月又突然拐回来,她不得不将手机放到一边。

  “稚宁,你和秦樾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林稚宁想起白天在海宁别墅得场景,脸上突然一热。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季月表情纠结,“我好衡量一下明天和老夫人谈话的度。如果她实在不同意,我也不能任由她孙子辜负我女儿后不负责任。”

  林稚宁语塞了半天,最后勉强吐出几个字,“和老夫见面,态度不卑不亢就行。她不同意,你回来和我说,我去找先生告小状。”

  季月不赞同的看着她。

  她看季月还不放心,最后只得祭出大招。

  “如果老夫人真的不同意,你就告诉她,那我就把她孙子拐走,来给你做上门女婿。”

  “秦樾真的这么喜欢你?”

  其实在季月看来,对于秦樾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弄条街哄人,只是大方,舍得钱而已。

  他们真心太难得了。

  林稚宁点头,“很喜欢,宇宙超级无敌喜欢。”

  她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动作。

  她一边推着季月出房间,一边说,“放心,老夫人不会不同意的,秦樾非我不娶,她要是想抱重孙子,只能同意。”

  季月站在门口,被她的话愣了半天。

  她那个沉静乖巧听话的女儿,什么时候性格回溯到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如此的自信放光芒。

  林稚宁站在屋子里傻笑了会,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下子扑倒床上,准备继续给秦樾打电话时,发现已经通话三分钟了。

  “先生?”

  她尝试的叫了一声。

  “嗯”

  林稚宁担心季月还在门口,没有开外放,将手机放在耳旁。

  所以秦樾这声嗯,里面包裹着的促狭得笑意,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头顶热气直冒。

  在床上翻了个身,像四肢朝天的猫一样,蹬了蹬腿。

  “先生笑什么?”

  “在想宇宙超级无敌喜欢够不够形容我的喜欢。”

  林稚宁啊了一声,那她刚才说的先生不是都听到了。

  但隐隐约约的又有点不死心的想作死。

  “先生都听到了?”

  “嗯,听到你说要把我拐走做上门女婿,听到你说如果老夫人想抱重孙子,只能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林稚宁被他说完话的笑声,笑的浑身发热。

  “先生”

  声音里带着刚才给季月撒娇的余韵。

  听的秦樾心里一软。

  “嗯。”

  林稚宁听到他的回应,好像听到有一朵她看不见的花,在她的心口热烈肆意的绽放。

  “先生,我们现在公开吧。”

  秦樾回了声好。

  林稚宁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一刻也不能等,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好的先生是她的。

  她再朋友圈发了一张图片,秦樾修长得手腕上系着用红线缠起来的平安扣的图片。

  配文不多,就两个字。

  我的。

  然后林稚宁看到第一时间点赞竟然是季月。

  “先生,我妈真的好爱我。”

  “嗯。”

  “你也要很爱很爱我。”

  “嗯,宇宙无敌超级,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