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软火>第34章

  林稚宁冷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如果只是因为我和秦樾的关系, 你就太掉价了。秦岭,只有小孩子才会用这种方式。”

  秦岭闻言,嘴角微勾, 俯身靠近林稚宁。

  “小孩子的方式才最有效, 林稚宁就算一个月后秦樾从轮椅上站起来,他也拿不回秦氏的管理权。”

  “那只能说秦氏不配拥有他。”

  林稚宁神色漠然, 看向他的视线比隆冬的夜风还要冷冽。

  秦岭神色突然晦暗,视线越过林稚宁的肩膀, 看向刚从理疗室出来的秦樾。

  两人隔着林稚宁无声对峙。

  “大哥”

  秦岭狭长的狐狸眼一眯, 突然出声。

  林稚宁转身,眼底的冷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对上秦樾淡淡的眼神,她心里一动, 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灼热的掌心里冷硬的糖变得柔软。

  她都觉得有甜甜的奶味从她的口袋里飘出来, 不然先生的视线为什么一直落在她装着糖果的这只口袋。

  “先生”

  完全没有刚才的冷冽, 她的声音像是从穿过严冬喊醒春意的风,像包裹着薄薄寒意的春火。

  “过来”

  秦樾看着那张过分艳丽的脸觉得扎眼,他敛了敛眉, 语气沉沉的朝着林稚宁说。

  林稚宁没有迟疑的走向他, 站在他面前时, 表情反倒开始迟疑,樱红的薄唇欲言又止。

  她面上染上一抹羞赧, 她现在给先生说她喝酒断片了,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迟疑了一瞬, 她就放弃了。

  “有东西给我?”

  刚想把手心里的糖拿出来,余光就瞥见秦叔也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口袋。

  刚要出口袋的手一下又放了回去。

  “不好意思?”

  秦樾食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 秦叔往后退了一步, 林稚宁见状绕过去推他。

  “父亲让我问你, 今年的生日宴准备在哪办?”秦岭再度出声,打断了旁若无人的两人。

  秦樾这才抬眼去看他。

  秦海峰和季月想借他为秦岭铺路的心路人皆知。

  灰棕色的眼眸沉了沉,秦樾说出口的话没有任何情绪。

  “同往年一样。”

  “那就太无聊了。大哥因为生病被圈在房间里太久了,不如邀请一些朋友一起聚聚。而且大哥不是生日过后要出国治疗。正好在出国之前见见他们。”

  秦樾冷眼扫向他。

  “秦岭,废话说多了,就会变成废话篓子,你知道吗?”

  唐明远远的看到秦岭一张嘴不停在说,没听清什么就开口。

  反正这人嘴里肯定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秦岭锐利的是扫过来。

  唐明耸肩,“实话实说。”

  秦岭冷笑一声离开之后,唐明撇了撇嘴,“他到底干嘛,准备给你上演一场兄友弟恭吗?”

  “孟洋呢?”

  唐明扫了一圈没看到人,“不是说一起来找你的吗?他人呢。”

  “去机场接人去了。”

  秦樾表情不自觉皱了皱眉,声音冷然。

  “他去接…”

  唐明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硬生生的转到了林稚宁身上。

  “林稚宁,娱乐圈已经凉到没什么好的项目了吗?你最近怎么天天都有时间往医院里跑。”

  林稚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酒吧不想开了就直说。”

  秦樾看了他一眼,不热不冷的说。

  “别呀,我这不是担心她事业发展嘛。”唐明情绪变得很快,扭头又说,“我听唐丽说,你拒绝她的邀请了。”

  “如果是因为盛世的合同,你和阿樾说呀,秦氏这几年的文娱投资,盛世可是占了不少好处。”

  林稚宁推着轮椅的步子一顿,“先生在盛世有投资?”

  “之前有,不过后来撤了。你们老板那个儿子有一双手太可惜了,听说砸进去快一个亿了。不知道盛世会不会最后也被他败没了。毕竟是个老牌公司。”

  林稚宁一直转换各个组,每次下戏,大多数还都是一个人待着,还真不了解金融方面的动向。

  如今听来,一时不知道该感慨秦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当了她老板,还是担心公司未来发展前景不乐观。

  “还能撑几年。”

  秦樾像是知道她心里会担忧似的,淡淡的出声安抚她。

  唐明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孟洋来找过你,我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唐明刚走两步,就听到秦樾喊他。

  “给孟洋说,这次不急。让他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唐明眼神闪了闪,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秦叔跟出去送唐明,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夹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林稚宁总能嗅到一丝甜意。

  “今天怎么这么甜?”

  秦樾操纵着轮椅转身,抬眼看着神思飞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稚宁。

  “啊,糖。”

  林稚宁有理由怀疑黎瑶塞给她的糖有破开的。

  她从口袋里将两颗糖拿出来。

  其中一个糖纸包裹的口微微敞开,甜甜奶味不断溢出来。

  秦樾身子前倾,鼻尖几乎都凑到了糖纸上。

  片刻后,秦樾神色淡淡,声音肯定的说,“不是糖的味道。”

  林稚宁一脸茫然,“不是嘛?”

  她也低头凑过来闻。

  完全忘了糖在她自己手里,她可以自己拿过来吻。

  结果就是她低头认真的闻了一下,正想好去秦樾,没错,就是糖的味道。

  抬眼就落在了一双灰棕色的眼睛里。

  她在那双眼里清晰的看到了她自己。

  秦樾抬手落在他的后颈,林稚宁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爱按她那里。

  每次这样,她都会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两个人鼻尖相碰。

  林稚宁心念微动,侧头在秦樾有动作之前先一步吻了上去。

  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敏感的后颈上,因为弯腰的姿势,细长的脖颈拉出一道完美的颈线。

  因为运动留下薄茧的指腹一路沿着优美的颈线到完美的下颌线,最后轻轻捏住她精致娇巧的下巴。

  “我觉得这里更甜。”

  话音落,指腹用力,林稚宁身形被往前一扯,重心转移时,另一只手覆拦在她腰间用力,她就半转身体,上身撑在秦樾肩膀上悬空坐在轮椅的扶手上。

  原本浅尝即止的吻因为主动方的转换被迫加深,林稚宁感觉自己像是没着没落一叶浮萍,她的呼吸,她的身体都被秦樾掌控,她只有牢牢的抓住他,才能不坠入深渊。

  眼瞅着她把自己的脸憋的通红,秦樾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片刻。

  林稚宁因为自己没忍住献吻,面色一片羞红,不肯与他对视,与他交颈相拥。

  覆在腰间的手用力,几乎将她半拖起来,像是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纤细柔韧的腰上像是被一层软火包裹,从掌心传来的热气熨烫着薄薄的肌肤一层一层的往里渡。

  莫名不能自抑的热潮从身体里翻涌出来,层层叠叠的蔓延全身。

  热潮涌过之后,心脏跳动声音在胸腔里显得空旷而有寂寥。

  她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好怕下一秒这个人就变成她的一场梦境。

  不安通过皮肤通过温度毫无保留的传达给另一个人。

  那人侧头吻了吻她嫣红的耳垂。

  声音苏苏沉沉的贴着她耳后的皮肤传出来。

  “谁告诉你的当年我是包养你?”

  早晨醒后秦樾看着怀里空落落的被子,想起昨晚这人借着酒意对她的控诉。

  他想立刻将人抓到自己面前,去掏掏她的心脏,看看她是不是像比干一样,没有心了。

  只是抬手看到被小心翼翼缠在他指间的平安扣,又冷静下来。

  想起昨天她的控诉,一种后知后觉的心疼就蔓延了肺腑之间。

  她当初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以为自己是被包养的情况下,还那么乖巧的待在自己身边。

  林稚宁闻言身体一僵,她这几天也慢慢的回过味来,当初的包养好像确实是误会。

  当初在见投资商的饭局之前,老板指定让她陪同,明明当初的饭局涉及的项目与她没有关系。

  对方隐晦的提醒她,选她是因为有一个投资商对她感兴趣。

  在收拾东西滚蛋,和去吃一顿饭之间,当时的林稚宁选择了后者。

  不过再去之前她特意在家里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在包里备了头孢。

  只是她没想到后来推门进来坐在她旁边的会是秦樾。

  那天她没有喝酒,倒是在秦樾的注视下亮包里备的头孢吃了。

  再后来就是她出演了一个周柯电影里的疯女人,然后在周柯客气的邀请他们去参加他的生日会时,她又见到了秦樾,这个据说对她感兴趣,但是后续有没有给她任何联系的金主。

  “嗯?”

  耳垂突然被咬了一下,一直秉着的一口气在她诧然出声时吐出来,他身子一软,彻彻底底的落入了一双大手里。

  她声音轻如嘤咛,“先生记得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那次吗?去之前有人告诉我,有人看看中我了。后来你进来之后坐在我身边,我就以为…”

  秦樾轻咬她挺翘得红鼻尖。

  她怕痒的后退,却被抱的更紧了。

  “以为那个人就是我。”

  秦樾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当时她其实是被周柯忽悠去的。

  周柯当时准备的电影的制片人是盛世出来的,他这人拍戏可以,看人不行不行。

  就让秦樾去看看。

  “后来觉得我比那些人年轻,还看得过去,所以开始故意勾我是吗?”

  秦樾的手不知道按在了她腰上哪里,只觉她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得向上弹了一下,原本嫣红的鼻尖疼的一下撞在了坚硬的下巴上。

  她啊了一声,眼底氤氲出潮气。

  委屈的瞪着秦樾。

  “我那时以为你喜欢我。”

  秦樾似乎很喜欢如此捉弄她,说一句,弄她一下。

  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作怪。

  “是很喜欢。”

  她担心自己压在秦樾受伤得腿上,在身体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勾着秦樾脖子的手就用力收一下。

  然后就造成了秦樾低头,她抬头送吻的姿态。

  “什么?”

  他低低笑了一声将耳朵贴在她唇边。

  “喜欢先生。”

  清晰的声音传进耳蜗,秦樾扭头去寻她嫣红的唇。

  被林稚宁不满的咬了鼻尖一口。

  礼尚往来,刚才先生也咬了他。

  秦樾眼底一会幽火燎原,每看她一眼,就像是在她身体里点一把火。

  “嗯,没给你送花,没探过你的班,没问过你喜欢什么生日礼物,是我的错。但是先生也喜欢你,不止喜欢你的脸,你的身体。”

  随着呢喃变轻,她承受的吻越来越重。

  “所以你是喜欢背后还是看着我更有感觉?”

  说到这个话题,林稚宁企图掩耳盗铃的想法终于备彻底粉碎。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脸了。担心你又喜欢上别人。”

  “你这张脸就是天生来勾我的。”

  秦樾抬手捏了捏她绯热滚烫的脸颊。

  “当时分手是因为这个?”

  林稚宁迟疑了一下摇头。

  她微卷的长发扫过秦樾得鼻尖,秦樾就在她颈侧回礼似的咬了一口。

  她以为是没回答的惩罚,搂紧了怀里人,声音低低得说,“是因为先生的婚约。”

  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过的程度。

  “嗯,那个婚约我都不知道,之前没人提过。”

  虽然林稚宁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当时的真相,心里也释怀了。但亲耳听到秦樾给她解释,她心里当时的委屈难过又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

  热烫的泪水消失两人肌肤相贴处,秦樾心里也泛出密密麻麻的心疼。

  “以后有什么事,先问我好不好。宁宁。”

  秦樾时隔三年,又再次好了她的乳名。

  林稚宁哭着哭着就笑了。

  暧昧的余韵缠绕在两人之间。

  不回答就会吻到开口,林稚宁赶紧点头。

  “那先生还生我气吗?”

  随即后腰被拍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先生不否认与沈家的婚约,我淋雨也不肯见我,生病喂我药也不肯告诉我…”

  “我有那么生气吗?”

  “有”

  林稚宁满脸春意,重重点头。

  “所以你是你就拿着两颗糖来敷衍我?”

  林稚宁此刻才想起来她手心里的糖,她扭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地上的糖。

  一脸无辜。

  秦樾并不准备轻易的放过他。

  她想起秦樾保留下来的长宁街,武馆,小白楼,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自己好哄。

  “先生难哄吗?”

  “分人。”

  “我呢?”

  “难。”

  “啊?”

  “其他人不会有这个机会。”

  良久的耳鬓厮磨让她不一会就神色倦怠,好似与秦樾的一场坦白,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秦樾抱着她放到床上。

  她拉着秦樾的手,“先生,我们算和好了吗?”

  “你还没哄我?”

  秦樾低头亲了一下她泛粉的指腹。

  “先生好难哄,把我送给先生行不行。”

  她将头靠过来,蹭他的手。

  “那先盖个章。”

  说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盖了章,我算先生女朋友了吗?”

  林稚宁忍着倦意,瞪着水汽氤氲的眼睛,像一个不得到回答就无法安心睡去的小孩。

  “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