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 踏着脚步回归，夜也深了。
工作完成，就是休息时间。白英跑步上楼, 大动作开了宿舍门, 又放下拎上楼的2L大桶装矿泉水。
他平时和室友训练往往都这么一大瓶买，省的再下去。
陈空青手提西装紧随其后，但除了泡面和运动饮料，他的裤兜另有一盒四角型的硬包装用品在抵着指尖。
……在楼下挑选口味型号时, 陈主席分析算法结果般精心思考过。师弟当时就在身边，要对比容易。他也并非保守，只是太成人化或是奇怪用途的, 他没有那种兴趣。
国内第一是高傲又重视知识积累, 以至于忽略过实践经验, 但他也有计划性。
起码走到这步。
他先走这步, 有人没察觉。
而陈空青过去独居的日子里, 因为一些原因, 对黑暗环境本能有些不喜欢, 白英进门就是抄起他的胳膊, 握手教他怎么辨识指纹。
上学那么久，男生们一块住会是什么环境, 陈空青自己也有底。不过开了室内系统，预想中的袜子拖鞋丢的一团糟也没有, 白英此时才说自己趁他来已经打扫过卫生了。
但如大学生所说, 公共训练室很小。
正当中是七八台深黑色训练机, 他们自己做的虚拟屏上有的是像素风galgame, 有玩到一半的mc建筑模型, 右边透明玻璃外隔着健身房, 左边有一对公寓式的房间。
白英的单人寝室只含有一张高低床。
看到床单是ff14的2058版，他还珍藏了市价比炒股都刺激的百年老番eva的手办，陈空青意识到这里同样宅的完全和一个人的脸对不上号。
CKQ记得他师弟明明日常是现充样，为何私下会这么宅男，不由去正视陪他聊天的银发男生。
被项链挂在了衣领，白英在甩头发，坠子滑落到了肩胛。
衣服卡在肘关节。
以前没仔细看过，但他师弟真的好爱耳钉。
青筋和血管占据臂膀，后颈仰起，那明显的喉结，和他小时候的变化是很大。
他的下巴也秀巧，应该是像妈妈。肌肉薄，体脂低，能看出来经常健身，但一旦汗水裹着发丝搭在后背肌肉，完全是攻击力，当一个花体英文纹在臂弯上，满背漂亮的长发更透出湿发诱惑。
怎么看都是连眼睛也天生爱骗人的夜店咖、playboy。
但能说到做到，跟着他过这种老中医养生的日子，却又能称之为毅力。
一只豹回头也发觉他师哥盯着自己的身材看很久。
做师弟的开始没回神，他不知道，CKQ正在想师弟脱队服后比自己想的真的成熟化多了。
但二人的眼睛像磁铁，电子自旋，磁场存在，方向不仅一致，还总能被对方勾住。
等低头抹了把胸膛，白英发觉陈空青还在看。接着，他为了弄明白对方的意图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歪头过来亲了师哥一下。
WH还试探地点点唇下，示意自己可能还想要。
陈空青没说不。
也不回答。
光等着他发现什么。
白英这次直接心中一动，随后主动将斯文俊雅的Q大校草一把半抱起来，吻了下去……
期间，男人的细腰被抱高。他这个师哥去哪里，这只豹儿也去哪里，两个人步步后退，并把握双人舞的节奏跪坐到床头，接着，大学生的气味完整压过来。
手被按上枕头，陈空青终于看上去一点不冷淡了。
他的黑色皮鞋往床单上磨蹭，脚踝骨露出雪白，连衬衫褶皱都在说着他实在年轻，也会向往一段真正的足以容纳他的情感。
心想着，冷寂越发升温，陈主席不顾此后可能腰酸背痛一整周，嘴唇又成了不主动但勾人的薄红色。
见此，白英勾腰，陈空青的耳朵蹭到比建模还帅的miss3本人，水气凝结在虚空，管理员抓取奖项和知识的天才之手被握紧，白英闻到了陈空青头发丝干净清列的洗发水味道。
但白英追这个人那么久。
真的还是永远视其为唯一的神明。
当银发男生轻碰上月光下主宰自己的脸，手心里是毛绒绒的痒，看到陈空青带着眼镜一天，师弟还小心地帮忙摘下来。
陈主席那双漂亮到会说话的眼睛也没能藏住。
他师哥是不轻易动情。
外骨骼坚硬强大。
可看过他曾经脆弱又坚持的眼神，白英是真的，非常想保护他。哪怕二人真的一起读博后才能结婚，但不毕业不公开，用论文换亲亲抱抱都是可以的。
而越看越觉得他实在哪里都完美，等白英再次亲上来，有个人西裤下的长腿捉住并放在了该呆的地方。
满室是光。
一吻毕了。
埋首在那段细腻的脖颈间，白英不舍得开口，先为他而停下，手心里抓着搜身得到的小东西。
陈空青也知道被发现了。
诚然，他有心理落差感，会有羞耻，觉得不够自爱。毕竟在任何事上沉迷，都不比被拥抱时他此刻所泛起的无助失重。但眼见白英帮他捂眼睛，过去的被监视的黑暗不再可怕，他不会认为对方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二人见证过对方的孩子模样。
然后，陈空青又被碰了一下唇。
过电一般，他的脚背立刻软下去，想自己用腿逃离都不行了。
成年人这时没忍住对大学生开口：“我发现你的学习进度有变化，白英·卢卡斯。”但他又想起此豹上次住在他家，还表现得像个被拒绝求爱一下都会哭的男高中生。
一只豹心说，还不是你不和我练习，我才会总是哭，你快让我试一下，我让你也哭一下。但他没说出口。
不过那对今晚不在，白同学确实可以说实现了单身男寝自由。
巧的是，陈空青刚准备和他正式聊起如何使用的下文，下一秒，AI提醒他们干湿机里有两条内裤烘干好了，一条是派大星，一条是海绵宝宝。
气氛马上全无。
CKQ开始不想玩了，工作里养成的强迫症作祟后，又抬小腿让师弟赶紧走开点。
白英拿胳膊去挡，脸上还直笑：“对不起，是展神和乐乐的。”说完，倒下去，两个人的膝盖相互顶着，Q大队主力不见外地替基友们解释：“我们上次团购的，我那条是章鱼哥，可爱么。”
能感受到这帮人的青春感，陈空青侧身占了枕头。
白英干脆躺着给师哥摁关节，两个人看对方怎么都是顺眼的。
痞痞的师弟还卖乖枕住他的手，咨询自家师哥，问自己不会用怎么办，撕开后如何才能丢掉。
CKQ这次没说话。
等强打起精神，他没戴眼镜，视线湿润模糊着，光小幅度推推白英。
“看不儿清，你电脑是哪个，借我使一下。”
“睡不着，玩游戏还是电影。”
这说话态度不算引诱。
就是结合陈主席的脾气，从他现在的嘴里出来，难免会像对师弟撒娇。
尤其一个人的私人电脑与内裤无异。
干计算机的一向又最注重隐私权限，他们今晚到底准备发生什么关系，CKQ已经通过这句话承认了。
不过白英的电脑里，常年只有计算机网络课堂笔记和大作业。
除此之外，他只下过hip-pop音乐，梦比优斯奥特曼特辑和摇滚莫扎特原声带，能被他师兄肯定品味的恐怕只有一部文艺电影。
但这部得奖的5D电影总时长5小时，剧情却很简单，基本就是讲两个建模出来的男主人公一路因皮囊和精神吸引而逐步相爱的罗曼史。
“我们看片子吧，没字幕的。”
而这么久，少见能听到他开口讲重庆话，白英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很久了，甜蜜地勾嘴唇应了下。
“就是中间那个，密码：CKQ&WH。”
“对了，这部电影的名字叫《愚妄的薄荷和洋甘菊》，你以前听说过么？”
“它讲的是一个越南裔‘qing’跟随旅行团来到北欧小镇，偶然迷路，邂逅一名叫薄荷的十八岁男孩的故事。”
“期间，他们经历着语言不通，却在互相听不懂外语的情况下从陌生转为熟悉，又在大雨被困后爱上彼此，最终度过游遍极光之城的七天，‘qing’临走和薄荷定下约定，七年后，如果对方愿意学习自己国家的语言，他会在家乡西贡的王莲湖等薄荷……而电影的最终，薄荷也买了一本胡志明市的地图踏上他乡……”
“这说明，不管是人类自己的语言，还是计算机的代码语言，本不是禁锢人大脑的笼子……因为……爱情的前提从来不是富裕选择美丽，崇高爱上完美，是人爱上人。不拘于男和女，美与丑，残缺或完整，卑贱和肮脏。正因……独特，且条件只有一个，爱，才会称之为爱情。
“你说对么，‘qing’?”
……
能散发洋甘菊香气的电影故事就这么成为这一夜最后的见证。可当晚，陈空青陪一个人看到差不多中间剧情时，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无数次，他有想过一个黄金期acm选手的初次过程会long。
难免行为也会比较过。
但陈空青没想到，白英·卢卡斯原来是那种……
精力旺盛到耗不完，可以彻夜不睡，最后Condoms全被用完，他还能没困意的……类AI人造生物。
凌晨4点，奇迹来临。其他人不懂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但世界总排名突然刷新，一个人的id临时离谱到空降第4，当时，他正和某个大神交流中，还抽出精神做到了这点。
他的项链倒挂在肩头，被人用力反抱住脖子，银发男生嘴里有爆珠味，又用鼻尖触碰师哥的后背，那蝴蝶骨像玉石，电影里的qing也成为了他怀抱中的美人。
但显然，以此作为前提，陈主席高冷禁欲的灵魂和他师弟的enter键都一起被欺负惨了。
某人：“大神，为了能成为冠军，I need you。”
CKQ忍无可忍。
他耳后的痣都红了，手指抬不起来，也说不出话，唯独想砸电脑的心，油然而生。
“……滚。”
……
4:30
B厂
正是一场焦头烂额的债券会开完。
外界最近都传他鹿走苏台，蒋总为此消失数日，但虽说他是注定倒霉了，今晚，更值得他留意的反而是曹春夜发疯和A厂白天发生的事。
他明白，两年了，陈空青这次也许真的要赢得满堂风采。那些……践踏过他个人价值的人，出卖他又赶他走的人，拿着阶级论把这个行业的言语自由夺走的人。
陈主席恐怕都会一一清算。
就像那个名为《梦江湖》的神秘游戏中，绝代风华的剑神即便无数次腹背受敌，还曾在昆仑雪山下沉睡整整二百年，之后他复活，依旧能和圣莲斩进世间恶人。
我们身为常人，无数次面对黑和白，未必能做到不改初心。
但真正自私冷酷到无视社会最基本的公理，光想着在污泥中左右摇摆，最懂得权衡自身的人也终究会承受得不到的代价。
毕竟，你只爱自己，也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爱。那爱（AI）终究不属于你，你得到了所有，也失去了他。
蒋总心想着，竟未觉得这笔买卖玩到这里再有任何意义。他开始颓废，把玩着一支再不会被人看一眼的钢笔，又默默朝着虚拟屏上的那个‘剑神’身影最后端详了好一会儿。
越看越有几句心里话想说。
“别后月余，殊深驰系.睽违日久，拳念殷殊。”
“你赢了。三天后，我会把服务器卖了抵消债务。就这么砸我手里，你肯定也看不上这游戏，一切角色存档我会删除，不会难枫卖给A厂的，但我要出国，等李仚回来，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从前奇怪过，最赚钱的时候，为什么你不给圣莲建模。现在我懂了。他其实不需要具体形象，你不想去毁掉自己的初心，他一直活在你的眼睛里。”
“……那就顺手做个好事。”
“我会在游戏里也把你的‘圣莲’还给你，剑神和圣莲的npc数据会永生永世地好好呆在雪山，有天被你发现了，它就归你。”
“……”
“还有，陈空青。”
“以后要过的对自己好一点，我会仰视，但未来是你。”
说完，倒像是对国内的所有再无牵挂，蒋连杰起身彻底离开，化作在风口隐退的过往风云，他最后重重上锁过后的办公室里，AI里只播放起了世界年度图灵奖颁发前的预热画面：
[“以《未来简史》对当今的预言，1％的人掌握算法，99％的人提供数据，大部分人把自己的时间切成碎末，供养别人的算法，只有少部分人，能够自己制定规则，成为算法者。”]
可就是他离去的同时，B厂遣散多数高层后的1楼，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出现了。
她是谁，无法通过故意改变性别式的男性穿着辨别，但借助AI换脸，她寻觅了两年，才来到这里寻找一个将会改变结局的东西。
这个东西，她在A厂找过。
她是HR，掌握着员工数据，却一无所获。
后来，她一度以为在CKQ手里，可前段日子的部分事实证明，无数消失的线索混杂在一起，一无所知的蒋连杰成为了她最后的怀疑对象。
这时，夜幕逐步暗下，只听运动鞋踢踏……踢踏……
带着口罩的刘小洁一把摘下帽子，又顶着一张剃成寸头的脸走到了蒋总的电脑前……
消失一周，连CKQ也没想到，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以此躲开大数据的监视。
但她的手腕上有种蓝白色的……光在闪。
以图灵之名，任何人暂时无法看清这场模仿游戏的背后真相，可随着刘小洁开启爬虫，又从无数破碎的网页简报中找到了《梦江湖》的登录密码……
一个面孔模模糊糊的异族少年NPC在正常人的瞳孔深处出现。
令人叹绝，即便久未见日光，他冷白色的面孔也自带莲花般的美艳绝伦，只是不知为何，银发少年全无生息，蓝眸的他更像个机器人般静止在那一边的代码世界。
而棺木前，他怀中有一男子，生的雪发清俊，气息微弱，左侧剧情介绍显示：昆仑山，活死人墓，剑神沉睡已二百年。
刘小洁赶忙输入了一个单词：“why。”
紧接着，一个特殊玩家任务框立时在现实中弹跳了出来。
……
[——恭喜你开启隐藏副本：调查民女如月姑娘之死]
[特殊npc圣莲现向你发布玩家任务：俘获真凶]
[提示：去现实世界，寻找陈空青和白英·卢卡斯，向他们求取‘药方’（源代码）拯救沉睡昆仑山下的剑神。]
[任务完成奖励:超级人工智能……why的所有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反转刺不刺激？
^_^
哈哈，南极初恋甜甜蜜蜜中，我们终于要进入最后一个大剧情了！CKQ和WH，快去里世界拯救圣莲和剑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