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暗涌>第39章 守护

  陆一寒带纪满去试礼服那天,陆枫然被正式移送人民检察院起诉,陆一寒接到电话被告知这件事的时候,正跟纪满坐在车里,在去往高级定制店的路上。

  司机正在前面开车,助理也坐在前排,陆一寒是开完会后去学校接的纪满,纪满一上车司机就将隔板升起,确保了老板和老板先生的私人空间私密性。

  挂断电话后陆一寒很久都没有说话,纪满坐在他身边,也不吭声。

  对于陆枫然,纪满的看法和内心感受都很复杂,按理他是陆一寒的父亲,自己理当尊重,可心理上和感情上,纪满都无法接受和理解陆枫然所做出的的事。

  在陆一寒之前的订婚礼上,陆枫然枪击陆则,又把枪口对准他最终射伤陆一寒的记忆,让纪满每次想起都心生恐惧。那位多年来因为陆氏而上过不少杂志,称得上是有头有脸,在上流社会声誉也不错的长辈,却竟然做出枪杀父亲并枪伤儿子的疯狂行径,怎么能让人不感到害怕。

  可是陆一寒的难过真实写在眼底,也许他已经掩饰得足够好,可纪满就是知道,其实陆一寒此刻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纪满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去安慰陆一寒,他很早就看明白,陆一寒跟陆枫然的关系并不好,可是这件事,到底让人觉得难以接受,无论换做是谁,只怕都无法释怀。

  陆一寒转头去看车外掠过的风景,不多时,便感觉到纪满静悄悄地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手紧握成拳的放在膝上,当他察觉纪满的动作低头去看的时候,纪满正在努力想要用那明显比他小一号的手包住他的拳头。

  心头的郁结突然就不似几分钟前那样沉重,令他窒息的晦涩晦暗也仿佛因此而消散少许。

  “满满,你在做什么?”陆一寒轻声问道。

  纪满不想去提陆枫然的事,但一时又想不到很好的理由,讪讪地说道:“没做什么,就是比比看我们两的手,谁比较大。”

  陆一寒自然也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只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好笑,饶有意兴地说道:“我以为这应该不用比,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我都明显比你要大。”

  纪满噎了一下,又不甘心地试图争辩:“你长得比我高,骨架比我大很正常,可谁知道你下面是不是也比我大!”

  是男人,就要坚持自己很大!

  “哦?”陆一寒审视的视线落到了纪满所说的位置上,若有所悟:“满满是在暗示我该让我们两的小兄弟早日坦诚相见,还是在告诉我你想当上面那个?”

  白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起来,纪满匆忙地想要收回手,却被陆一寒反手握住,他挣了一下没挣开,便故作凶狠地去瞪陆一寒。

  陆一寒当然是不怕他瞪,干脆把人扯进自己怀里,追问:“满满怎么不回答呢?是我说中了,还是我说错了?”

  “你怎么这样……”纪满在他怀里抬头看他,怎么也没法主动承认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当上面那个。

  纪小公子,从确定性向那天起至今,就没生出过要做一的决心。

  俯首在纪满唇上啄吻一记,陆一寒揽着他细瘦的腰在他耳边说道:“没关系,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要是比我大,我也不介意做下面那个。”

  纪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这种羞耻度拉满的话,陆一寒是怎么办到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可是,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小吗?

  咬咬唇,纪满垂眼瞅着自己下面,内心纠结挣扎半晌,才终于挤出声音来:“我,没想,做上面那个……但我,我只是年龄和身材比你小,其他,其他地方没有很小……”

  “嗯,满满不小,我们都知道身材跟小兄弟大小没有直接联系。”陆一寒毫无诚意地敷衍,又低下头去咬纪满耳朵,“不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退货的,还是说你想要提前用其他方法先验验货?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别说了。”纪满推着陆一寒肩膀,感觉这车里的空调一定是失灵了,否则他怎么会觉得浑身都热气腾腾的。

  陆一寒笑了笑,揉着纪满后颈又吻上他的唇,好一番蹂躏后才放开他,埋首在他颈侧,声音里还带着少许欲念的沙哑说道:“谢谢你,我好多了。”

  已经被陆一寒吻过好几次,但依旧未学会如何换气的纪满,把下巴搁在陆一寒肩上,眼里都是水汽,浅色的唇被吻出了艳色,兀自喘着气抱住陆一寒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他不说话,动作里都是安抚的意味。

  车内又安静下来,陆一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纪满抱在怀里,长久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不久,车子平稳地停下,隔板往下降下一点,助理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传来:“陆总,先生,到了。”

  陆一寒抬起头,放开纪满顺手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然后才说道:“开门。”

  助理下车替老板夫夫开了车门,随后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店里。

  陆一寒和纪满常在这家定制店定制正装,设计师对两人的尺码都很熟悉,早先陆一寒便打电话来要求按之前的尺码先定制两套寻常的礼服,是打算在婚礼后的婚宴上穿的,而婚礼上要穿的白礼服等重新再量一次尺码,和纪满一起跟设计师商量好设计再行定制。陆一寒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婚宴穿的礼服可以适当宽松点,但举行婚礼时穿的白礼服,他要最好的能展现他身材优势的修身效果,而他现在的尺码肯定是要比之前要小。

  果不其然,设计师替陆一寒一量尺码,就发现伤愈后还不能做太多运动锻炼的陆一寒,臂围和腰臀都比原来小了一码。

  纪满的尺码则没有太大变化,店员已经去取那两套婚宴上要穿的礼服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陆一寒站在那里展臂让设计师替他量身,忍不住的想笑。

  真好,这次和陆一寒来量身试礼服的人是他。

  量完尺码发现纪满还在看着他笑得一脸开心,陆一寒走过去问道:“笑什么?这么高兴。”

  纪满摇头,并不打算告诉他,上次他其实在店外偷偷看到了他和汪婉仪试礼服的画面,那天回家后他难过了好久,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下睡不好,后来还想尽办法地拿到了订婚仪式的邀请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说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心里又很明白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心里的那些情感,他是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说死心就死心呢,剖析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也许只是想有机会再多见陆一寒一面,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和陆一寒说上几句话。

  那时候纪满没想到,最后跟陆一寒领证结婚的人会是自己,更不敢去想,在几个月后,他们还会一起来量身订做举行婚礼时要穿的婚服。

  纪满从来就不是个多复杂的人,也因此,他会在暗恋时敏感的胡思乱想,伸出自己的小触角小心翼翼地试探,被拒绝后缩回来会很长时间都躲在自己的软壳里,不愿意去面对;当真的鼓起勇气冲动的做些什么事的时候,他也不会考虑太多,只知道做决定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后悔。他不是个会瞻前顾后的人,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全情投入,一旦获得一点回应或成就,便会十分的快乐满足。

  就连纪牧山都说,纪满被他们夫妇和纪家兄妹保护得太多,二十多岁依旧涉世不深,始终带着不够成熟的孩子气,事实上作为纪满的父亲,他既觉得纪满这样很好,也觉得纪满不能一辈子如此。

  哪怕是将来已经决定了要走学术研究的道路,一辈子都在象牙塔里,也总要有长大,应当要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

  纪牧山对陆一寒说这话的时候,陆一寒正站在书房的书柜前,看那张纪满小时候抱着吉他对镜头露出腼腆笑容的照片,听完纪牧山担忧的话后,陆一寒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在我身边,他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单纯,我喜欢他这样,也乐于保护他。”

  对陆一寒而言,纪满是他心里无人可比拟,他甘愿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

  陆予晗是他哥,长兄如父地护他长大,替他的伤口上过药,陪他吃过生日蛋糕,在他认为自己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是个被世界遗弃的人时,是陆予晗告诉他,他值得被爱。而纪满,是第二个陪他吃生日蛋糕的人,他喜欢看到纪满对他露出那可爱的小酒窝,喜欢被纪满用小动物一样无害干净的眼神注视,他是被纪满不染尘埃的纯白所温暖,因此也希望纪满能永远都是他最初见到的模样。

  他从未被人好好爱过,而在爱里长大的纪满,是他见过最美好的存在,他无法自控地被吸引,也无法自拔地沉溺。

  把纪满从沙发上拉起来,陆一寒凝视着他笑得两边脸颊都露出酒窝的脸,低叹:“满满,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待在我身边。”

  你是我弥足珍贵的一点幸福,也是我生命里最灿烂的光,我可以容忍你对我做出任何事,包括你无意间给予的伤害,只要你对我笑,我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原谅所有。

  作者有话说:

  请珍惜这个骚气的一寒,甜过这一阵,以后就看不到了。

  嗯,我们说很大,就是很大,绝对没有内涵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