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午饭是在天台随意解决的面包。就在柳渊渟打算晒着太阳小睡一会儿时，一个阴阳怪气且黏腻的声音响起：“哟，怎么混成这幅模样了？当初不是有那么多女生给你当舔狗吗？搞了半天是个在美术教室玩男人的变态。”
看来是终于等到罪魁祸首了。
柳渊渟冷着脸起身，眼前是个不起眼肥胖的男生，满脸的青春痘，笑得歹毒。
“是你偷拍的照片，发的贴子？”柳渊渟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
“是我，以及你爷爷我的名字叫孔敦，可别忘了。”青春痘男生油腻地笑着。
话音未落，柳渊渟一拳砸向了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怒火瞬间点燃。这杂种居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孔敦猝不及防挨了柳渊渟一拳，被击倒在地，反射性地蹬腿想逃跑，却被柳渊渟揪住衣领。
“贴子删掉，并发帖澄清道歉！否则你就等着被我揍到转学！”柳渊渟眼底只剩阴鸷，“自投罗网！我治不了流言，还治不了你吗？”
尽管孔敦狼狈不堪，却笑出了声：“你能吗？你敢吗？柳渊渟。我知道那天在美术教室里和你接吻的人是谁。”
柳渊渟拉扯着对方衣领的手一僵，他不知道对方是炸他，还是真的知道。
就这么一瞬间的犹豫让孔敦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狠狠推了一把柳渊渟，挣开了束缚。
孔敦比柳渊渟足足矮了一个头，但这并不妨碍他以上位者的姿态轻视着对方。因为柳渊渟的反应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打啊？怎么不继续了？知道为什么我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孔敦微眯起那双肿泡眼，洋洋得意，“到现在都只有关于你的流言，另一个人却毫无存在感。你想保护他，对不对？”
柳渊渟捏紧了拳头，眉头紧蹙，不吭声。
孔敦晃悠着肥胖的身材打量着柳渊渟，哪怕处于劣势的他就像一匹孤傲的狼。而孔敦就是最厌恶他这副样子。他走到柳渊渟身边，抬起脚狠狠踩在对方干净的球鞋上，还扭动着肥胖的身躯，重重地碾了碾。
这双是梁温澜挑给他的鞋子，柳渊渟无比爱惜，此刻却印上了肮脏的鞋印。柳渊渟额角已经青筋暴起，却还是咬紧牙关忍耐。
孔敦确认已经抓到他的软肋，更加肆无忌惮，他用自己体重的优势将柳渊渟推搡在地，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睥睨道：“你那姘头姓梁吧？高三理科班的。你说要是全校都知道他是被你搞过的婊子，他还能高考吗？”
“你才是婊子生的狗杂种？！你敢动他试试？！”听到有关梁温澜的事，柳渊渟立马急红了眼，伸手死死捏住了对方的脚踝。胖子的体重压在柳渊渟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但是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在他面前侮辱梁温澜或是对梁温澜不利。
可是柳渊渟此刻的话语在孔敦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踢开那只抓住他脚踝的手，并直接踩住碾在有着砂砾的地面上。一边使劲一边用令人作呕的声音威胁道：“到底谁是狗杂种？我不动你的姘头也可以。但是，你，柳渊渟要给我当狗！”
118
祸不单行，中午才被孔敦在天台威胁殴打过的柳渊渟刚给自己满是血痕的手缠好纱布又被班主任带到了校领导办公室谈话。
柳渊渟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领导们。校长，教导处黄主任，行政处汪主任。
自己面子还真大，柳渊渟内心自嘲，这点破事居然能招来学校那么多高层。
黄主任一眼看见了他裹着纱布的手，皱眉质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是不是去打架斗殴了！”
也不问他是怎么受伤的，开口就是打架斗殴直接给他扣上坏学生的帽子。黄主任什么态度，柳渊渟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一旁的汪主任转移话题：“哎，黄主任。这些都不是重点。今天我们得赶紧把美术教室贴子那事解决了。不然越闹越大影响学校声誉啊！”
说罢，汪主任一副和蔼的模样，询问起来：“柳渊渟同学，学校贴吧上关于你的贴子那事，你应该知道吧？”
柳渊渟点了点头：“那上面写的都是胡说八道的。”
汪主任是梁湫和柳清嘉的老同学。虽然平时见不到，但关键时刻肯定是护着柳渊渟的。不然很难跟他远在C国的老友交代。
汪主任当机立断，立马大声跟校长和黄主任开口：“我就说嘛！什么在学校搞同性恋都是学生无聊瞎传的。青春期男孩玩心大，晚自习跑到美术教室打游戏什么的罢了。”
他又立马对着柳渊渟循循善诱：“柳渊渟同学啊，你告诉老师，你在教室和另一个同学是打游戏还是玩牌？那位同学是谁，你把他一起叫上。下周一你们一起在升旗仪式上澄清一下，这事不就结了。”
柳渊渟脸色一白，这在汪主任看来完美的解决办法在他这儿行不通。毫无证据的澄清无非是掩耳盗铃罢了。不仅不能打消同学们的疑虑，还会连带把梁温澜也拉下水。
他沉默太久，以至于校长和黄主任都投来狐疑的目光，而汪主任更是尴尬不已。
下定了决心的柳渊渟咬咬下唇，目光坚定地开口：“对不起，汪主任。另一个同学是谁，我不能说。”
汪主任这时候也急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你就告诉我们另一个同学是谁。我们知道这些传言都是假的，澄清对你们俩都有好处！”
柳渊渟依旧不肯松口：“我不能说。”
双方僵持得连校长都看不下去了，严肃说道：“算了，汪主任你是劝不动的。柳渊渟同学，请你想清楚了。校方已经给出很合理的解决办法。你若是拖着不愿意，传言越闹越大。我们能做的，就只好请你离开S中。”
柳渊渟万万没想到他面临的是退学。但哪怕是这样，他也决计不能把哥哥牵扯进来。
他只能低声下气地恳求：“对不起，校长，主任。请再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掉这场闹剧。”
话说到这份上，校长点点头：“好，就一周，不多不少。解决不了，就请你家长来办退学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