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12-05 17:00:04 字数:5290

就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们抵达了京城,不给南安廉、南茗棻说些体己话的时间,眼见正是早朝时分,司徒重便直接领着他们入宫,易宽衡连回府换朝服的时间都没有,直接陪着他俩进宫。

天空漆黑得只见绵密如鹅毛般的雪从天而降,南安廉抱着南茗棻一路朝大殿的方向走,包中和白芍一前一后撑着伞,直到来到殿前。

司徒重对着守殿太监通报了声,便在殿外等候宣召。

南茗棻偎在南安廉的怀里,易宽衡就站在身侧,低声道:“丫头,放轻松点,没事,说个明白就可以回空鸣了。”

南茗棻笑了笑,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会,守殿太监一路唱名,司徒重已经率先走在前,易宽衡朝南安廉使个眼色,一行人随之踏进朝殿里。

“臣叩见皇上。”司徒重和易宽衡大步向前躬身作揖。

“平身。”高靖懿目光落在两人身后的南安廉和南茗棻,沉声问:“可有查清南境总兵之死?”

“回皇上的话,臣当时在现场,可否由臣解说?”易宽衡向前一步道,无视站在首席的辜正亮戾眸瞪视。

“说。”

“皇上,南安廉辞官回空鸣,接掌家中原有的当铺事业,而南茗棻察觉原先打理南家当铺的简家夫妇与空鸣知府、通判官商勾结,告知南安廉之后,南安廉着手调查,发现知府和通判经营下九流生意,上赌坊的客人要是输了钱,便拿值钱物品到当铺典当,简家夫妇以极低价格收当后再由通判开设的牙行高价卖出,做为常规,甚至还强逼赌客卖妻卖儿,卖入知府的花楼和小倌馆。

“如此恶霸官员,南安廉以计谋得到足以判罪的账本证据,岂料就在这当头发现辜胜决竟擅离职守,无故离开镇守之地,将南茗棻诱引到府衙里头,视其为围猎的猎物,以箭射杀,南安廉为救南茗棻,甚至为了自保而不得不杀了辜胜决。

“这皆是微臣亲眼所见,而证据等等臣先前已派人送回京,皇上该是已审阅,请求皇上圣裁。”

易宽衡口齿伶俐,一鼓作气地说完,垂脸等候裁断。

高靖懿尚未开口,辜正亮已吞不下这口气的道:“皇上,就算辜胜决擅离职守也罪不致死。”

“但是他强掳民女,甚至以箭射杀,如今南茗棻的肩伤未愈,辜首辅要是不信,可以请御医诊治定断!”易宽衡沉声道,目光锐利,压根没有平日的轻佻。

“好,就算辜胜决真是死有余辜!但南安廉与其女有染,这事南安廉做何解释?”辜正亮目皆尽裂的瞪着南安廉,像是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南安廉,此事是真是假?”高靖懿沉声问。

“草民南安廉与南茗棻是真心相恋。”南安廉两人跪在殿上,目光坚定。

南茗棻紧揪着他的衣襟,心跳得极快,就怕两人分离得太快。

“皇上,这可是逆伦大罪!南安廉明知道当年是皇上开了金口让两人成为父女,如今却与其女有染,分明是藐视皇上,死罪难逃!”

高靖懿黑眸微眯,“南安廉,你可知罪?”

“皇上,草民只是爱上所爱,何罪之有?草民不过是与皇上一样,变了心思罢了。”哪怕在朝殿上,南安廉依旧神色从容,不卑不亢。

易宽衡吓了一跳,回头瞪他,暗恼他竞没照计划进行。

这话要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可他明着说,不是在暗讽皇上当初本要将丫头收为女儿,后来却有意将丫头召进宫,跟自己没两样……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

“你……好大的胆子。”高靖懿蓦地站起身。“你这是在暗讽朕?”

“皇上,草民只是想说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易变难测,然而一旦获得所爱,哪怕明知会粉身碎骨,却还是会孤注一掷,如果这份情是罪,那就请皇上降罪吧。”

他搂紧了南茗棻,毫无畏惧的迎视高靖懿的目光。

霎时,朝堂上鸦雀无声,只闻殿外的风雪声,高靖懿坐回龙椅,垂睫状似沉思,半晌突地开口道:“南茗棻。”

“民女在。”

“朕今儿个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是要进朕的后宫还是跟着南安廉?”

南茗棻闻言,不禁笑眯眼。“皇上,民女已怀有南安廉的孩子了,民女这一生因南安廉而活,与南安廉同死,不择二夫。”

此话一出,朝殿上响起细微的窃窃私语,只因南茗棻的坦白太过惊世骇俗,与父有染已是天理难容,如今竟敢坦言怀子,更是天地不容。

高靖懿微扬起眉,闭眼忖度半晌,突地启口,“南安廉听判。”

南安廉与南茗棻双手紧握着,垂着脸等候判决,只听高靖懿沉声道——

“杀害南境总兵辜胜决一事,南安廉无罪,但是与其女有染——”

就在众人等待结果时,高靖懿突道:“礼部尚书。”

“臣在。”

“当年南安廉和南茗棻会成为父女,乃是依朕所言,如今他们犯下逆伦之罪,你认为朕,有没有错?”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就连辜正亮一时间也难揣度皇上心思。

礼部尚书想了下道:“皇上,臣以为既然当初是皇上开了金口,如今皇上再开金口,让南茗棻还回原籍,这事就没有任何的对错了。”

南茗棻闻言,不禁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是在替他们俩解套吗?

辜正亮不服的欲开口,高靖懿已道:“赵卿,君无戏言,如今朕再开金口,岂不是等于朕出尔反尔?往后如何服天下百姓?”

“皇上,明其所欲,行其所善,皇上一言可以救下南安廉、南茗棻和腹中胎儿,如此善举岂有人敢言皇上是非?”

“既然赵卿如此劝说,朕便从善如流,行其所善。”高靖懿扬笑道:“南茗棻,即刻起户帖发回原籍,两人解契,从此非父女,任其婚嫁,可有异议?”

南茗棻震愕的抬眼,不敢相信竟能有如此转折,激动得趴伏在地。“民女叩谢皇恩!”

“皇上岂能如此恣意行事,简直是将律例人伦视为儿戏!”辜正亮不服的高喊。

“放肆!辜卿是在指责朕儿戏?!此事既是因朕而起,朕自得善后,反观辜卿,辜胜决擅离职守,辜卿可有自行请罪?辜卿纵子成罪,又不懂自省,朕以为辜卿年事已高,合该回乡养老!”

“皇上?!臣是两朝老臣,皇上岂能如此相待?”

“朕就是看在辜卿是两朝老臣,所以不论辜胜决之罪,然辜卿已难辨是非,该是颐养天年之时,来人,撤首辅顶冠!”

“奴才遵旨。”总管太监立刻领人上前摘下辜正亮的顶冠,再由殿前侍卫将人领出殿外。

殿堂上因为这突来的变化,百官噤若寒蝉。

待将辜正亮拉远后,高靖懿再道:“南茗棻,朕还有话没说完。”

南茗棻愣了下,赶忙垂首,便听他道:“朕可以将你发回原籍,但朕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朕要南安廉回朝任职。”

南茗棻闻言,不禁望向南安廉,只见南安廉像是意料中的事,拱手道:“南安廉叩谢皇恩。”

“听说你为了从通判那里取得证据,假扮了巡按御史,所以朕就命你为巡按御史,代天巡狩,赐宝剑,授御印。”

“臣遵旨。”

“至于第二个条件……”高靖懿懒懒托着听。“南茗棻,朕问你,陆谦是何许人?”

这天外飞来一笔,教南茗棻不禁微皱起眉,随即意会,赶忙道:“回皇上的话,陆谦是空鸣城的一名秀才,当初本是要投考举人,可因其母生病,所以便留在空鸣照料母亲,可他写得一手好字画,极具文采又满腹经纶。”

她想,应该是长世侯夫人将字画带进宫了,要不皇上是不可能知道陆谦这号人物的。

“朕希望他能够进京赶考,你替朕想个法子让他参加今年秋闱,要是他能够过了明年春闱,朕会在殿试上提拔他。”

“多谢皇上,民女遵旨。”

“还有,再多拿两幅字画给朕。”高靖懿话落起身。“无事退朝。”

“民女遵旨。”

南安廉起身轻柔的将她扶抱进怀里,与她对视而笑,倒是一旁的易宽衡悻悻然的瞪着他。

“看来你很适合当官嘛。”瞧他,激皇上激得恰如其分,比他原先想的法子还要高招。

“是你先告诉我,皇上对辜首辅已忌惮多时。”所以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让皇上可以合情合理的撤了辜正亮的官职罢了。

“等等,这样听起来,好像你们早有对策,但怎么都没跟我说?”南茗棻听出弦外之音,埋怨的道。

“那是因为我在赌,没有十成把握自然就不说出口,你知道我的性情和他是不一样的。”他只是想当年皇上提拔他,甚至下放辜胜决,代表着皇上是个明君,而且极想铲除辜氏一派的势力,所以他就赌一把。

“啐。”易宽衡啐了声,自然知道南安廉说的他指的是自己,本想跟南安廉理论,但见司徒重走来,先行作揖,“司徒大人。”

南安廉也颔首示意。

“南安廉,本官曾极痛恨你对小犬的恶行,然而再想想,那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人,所以这事你也无须放在心上,但是下回记得少让尊夫人出门,省得你又动怒,再次罢官。”司徒重沉声道,对他最大的不满是他将罢官的原因扣在自己身上。

“多谢司徒大人宽宏大量,我会更加谨言慎行。”

送走了司徒重,又见礼部尚书走上前来,南安廉行过礼就道:“多谢尚书大人相助,我无以回报,日后尚书大人有何差遣,我会尽力而为。”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好不容易想有个妻子,我自然得要帮你,要不你要是和易大人又搅在一块,这总是不妥。”

他此话一出,易宽衡险些滑下两行泪,待礼部尚书一走,他冲上前要掐住南安廉。“你看你到底是怎么折腾我的名声,你到底要怎么报答我!”

“是兄弟就不会计较。”

“我去你的!”

“是不是兄弟?”

“你给我记住……”每次都用这句话堵他,可他为什么笨得要死,每回都吃这一套?活该被利用!

南茗棻被易宽衡的表情给逗笑,偎在南安廉怀里笑个不停。

走出殿外,天亮了,雪停了,阴霾终于散去。

“这是你新的户帖,从今天开始,你恢复周姓。”

“……周?”原来身体原主姓周?和她同姓呢。

回到京城的家,南安廉第一着手处理的就是她的户帖。

“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回空鸣成亲了。”

“嗯。”周茗棻收着户帖,觉得好像哪儿怪怪的。

等到他们回到空鸣,两人的事早已经传回空鸣,得知皇上已经解了他们父女的契,还给南安廉封了官,众人皆为他们开心,只有简家夫妇如丧考妣。

而周茗棻特意找来简家夫妇。

“简爷、简夫人,可知道我找二位来有何事?”就在南家的主屋大厅里,她还特地把简俐儿和陆谦都给找来。

“你就直说了吧。”简功成颓丧得像只斗败的鸡。

“我打算把济思城的当铺交给两位。”

周茗棻话落,两人难以置信的抬眼。虽说济思城是比较偏南,不如空鸣繁华,但能得到一家当铺,仍教两人诧异。

“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尽管说便是。”

“我希望可以让例儿嫁给陆谦。”她一把拉住简俐儿的手。

简俐儿不禁错愕的道:“不成,我是寡妇,我……”

“陆秀才,咱们王朝的寡妇是不能改嫁的?”不踩简俐儿,她直接问陆谦。

“自然是可以的。”陆谦忙道。“我……已心仪简小姐许久,如果不嫌弃我只是个落魄秀才,我是极希望迎娶她为妻。”

简俐儿闻言,不敢相信的热泪盈眶。

“俐儿,就点头嫁给简秀才吧,你替他持家照料母亲,才好让他参加今年的秋闱,你不也说他才高八斗,心在社稷,既是如此你就帮帮他吧。”

陆谦激动的握住简例儿的手,对简家夫妇道:“请将简小姐许配给在下,在下保证绝不会让简小姐吃苦。”

简家夫妇呆了呆,除了点头,又能如何?

于是简俐儿也点了头,周茗棻总算是完成了皇上的交托。

接下来,她也顺便当了包中和白芍这一对的红娘,待春末时,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三对一起办婚礼,热热闹闹的花轿游街,让空鸣城的百姓知道她和南安廉已解契,正式成了夫妻。

成亲当晚,基于周茗棻尚在安胎,于是两人规规矩矩的窝在床上共眠,南安廉突道:“丫头,我在想把南家当铺改成周家当铺吧。”

周茗棻愣了下,抬眼直睇着他,听他又道:“这当铺是你打理起来的,改为周家也没有什么不可。”

直到这一刻,周茗棻才发觉——原来她根本不是来报恩的,她根本就是周家当铺发家的老祖宗!但这些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能得己所爱,她待在她最爱的人身边,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她想,她是为了与他相爱而来的。

番外篇:不是父女,要说几次

更新时间:2016-12-05 17:00:04 字数:2944

南安廉虽为巡按御史,代天巡狩,但是在周茗棻待产时,他还是赶回空鸣坐镇当铺。

因为当铺的生意络绎不绝,光凭简俐儿一个二朝奉和泉老那个二掌柜,实在是应付不来,所以爱妻要求具有鉴赏能力的他到当铺坐镇。

所以,他来了。

但是——

“欸,你女儿要生了是吧,要不怎么不见她?”有人如是问。

南安廉眼角抽搐着。“她不是我女儿,是我的妻子。”

“是喔。”

回到家中,他自然是不会把这些事告知周茗棻,只是更加注意自己的仪容,偶尔会学易宽衡穿些较花稍的衣袍款式。

直到女儿出世——

“怎么了,你怎么愁着脸?”待产房清净了,南安廉一进房就见周茗棻望着女儿皱着眉,不禁担心女儿身体有恙。

“没。”她摇了摇头,直睇着女儿后颈上的铜钱胎记。

虽说她不怎么确定,但这胎记的出现,教她不禁怀疑这个孩子有天会离开她,但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样穿越,会不会回她的世界,也难以确定。

不过她想,也许她该把一些事记下,让后代的人知晓,要是到时候这孩子去了那个世界……她蓦地想起祖奶奶说过祖宗留下的一些记载和规矩,那些规矩和记录也许正是因为她此刻的决定所致。

可是,她能透露的有多少?要是写得多了,会不会改变历史?

思忖着,她不禁头痛起来,她不愿意让历史产生变化,万一抹灭她的存在就糟了,既是如此,她的真姓名和接受成年礼的时间都不得透露,而这个孩子呢,她得要透露多少,才能保护这个孩子?

“茗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她攒眉像是思忖什么,他隐隐察觉不对劲。

“安廉,我在想,这个孩子让她姓周,往后让她继承周氏当铺可好?”寻思片刻后,她道。

因为周氏当铺依旧存在在她的世界,让女儿姓周,往后女儿要是前往哪个平行世界,也许都可以受到周家当铺的帮助……她的思绪一顿,身上爆开阵阵恶寒。

难道说……就连这传女不传男的规矩,也是因为她这个念头才定下的?那她此刻的心思到底会左右改变多少历史?

“好。”南安廉毫不考虑的道。“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忧心什么。”

“我……”她思绪混乱不已,抿了抿唇,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安廉,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你给我一点时间想个清楚再说。”

“好,你才刚生产完,别老皱着眉。”他不舍的轻抚她的眉头。“咱们得要先替这孩子起个名。”

“我想替她取名为持南。”因为他俩是有了这个孩子,才见证彼此对爱的坚持,让一切化险为夷。

“你说的都好,但这段时日你得要好生休养才成。”

“那你得要继续待在当铺里,会不会影响你的事?”他的工作是当有地方官弹劾纠正哪位官员时,才会启程处理,所以不怎么定期。

“不会,现在正闲着,你好生养身。”

几日后,当铺里,又有人问:“听说你女儿生了。”

南安廉冷鸶抬眼,见又是同一人,便沉声道:“是我妻子生了。”

“你女婿到底是谁,怎么没瞧过他?”

一旁的简俐儿闻言,脸色刷白,马上差人把这白目鬼给拖到当铺外,总算是让一切暂时平静了下来。

几个月后,外出巡狩的南安廉再度回到空鸣,只因周茗棻又有喜了,因工作太操烦得要安胎才成,于是他再度坐镇当铺,但是——

“听说你女儿又有喜了,你那女婿挺猛的!”

南安廉眼角抽搐,吼道:“我跟她不是父女,当铺大朝奉是我的妻子,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包中,把他拖出去,往后绝不准这人再踏进半步!”

包中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拖出去,顺便痛殴一顿。

混蛋,每次混话胡说,都不知道他们这些跟在爷身边的人有多可怜。

几个月后,周茗棻产下了一名男婴,取名为南定周。

再一年后,她又生了个女儿,再隔一年,又生了个儿子,一家子随着南安廉大江南北的跑,又适巧方便让她选择据点开设分铺。

再隔了三年,为了不让有心人士有机会欺压百姓,在周茗棻的决定之下,开设了南家票号,打算往后交由儿子打理。

南安廉一切由着她,只求她开心就好。

但是——

“欸,南爷,带女儿出来逛市集吗?”

南安廉目露凶光的望去,那人吓得立刻指着他怀里的周持南。“她不是你的女儿吗?”瞧,那同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是父女没错啊!

“……是。”南安廉微露歉意的应了声。

身旁的周茗棻不禁低低笑开。“想哪去了,爹。”

“你……”还叫他爹,真是……

“孩子的爹,你瞧瞧咱们的票号铺子就选在这儿好不好?”她挽着他的手,指着当铺旁边的铺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宠爱的握紧她的手。

只要两人能够相守,她说什么都好。

十年后,年满十七岁的周持南在外出巡铺的山道上,因天雨路滑,连人带马车摔落山崖。

消息传回南家大宅,南安廉立刻派人搜山,长子南定周更是一夜未归的在山谷寻找姊姊的尸身。

周茗棻和南安廉坐在周持南的房间,她手抚着两日前才刚送给她当成年礼的玉算盘,把自己的真实身世告诉了南安廉。

冬雪夜静谧,只闻沙沙落雪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南儿去了你原本的世界?”南安廉哑声问着,失去女儿的悲伤让他一夜白了鬓发。

“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我也不知道周家和南家之间为何会有这些渊源纠葛,但我是在十七岁那年来到这个世界,持南也刚好满十七,所以我想……应该是吧。”周茗棻说服自己,唯有这么告诉自己,她才不会觉得心快碎了。

“那就是吧。”南安廉紧握住她微颤的手。

茗棻所说的世界对他而言太过光怪陆离,但这一刻,他是相信的,他宁愿相信。

“嗯,一定是。”她点着头,抹去不断滑落的泪。

哭什么,她的女儿还好好的呢,不过是代替她回家罢了。

“留下祖训,要让周南两家的子孙,世世代代寻找南儿。”说着,他望向他送给女儿当成年礼的棋盘。“把南儿最爱的物品一代代的传下去,把咱们思念她的心情传给女儿,让她知道,即使相隔两地,咱们记挂她、思念她的心,依旧不变。”

“嗯,就像是每个文物一样,背后都有一段历史,而我们在历史之初刻下痕迹,代代相传。”周茗棻抹去泪,不让自己的感伤感染他,俏皮笑着。“我当初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离开,早知如此,我就跟她说得再详细一点,要不我怕她会闹很多笑话。”

“我南安廉的女儿哪会闹什么笑话,南儿聪颖又沉稳,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她那个女儿只是用面无表情假装沉稳,用冷沉目光掩饰紧张,有时连她打趣逗她,她都听不懂呢,是他这个宠溺女儿的爹,压根没发觉。

就不知道这样好性情的女儿去到她的世界,适不适应得了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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