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沈南晏的目光越发直白放肆,他终于还是意识到了那样理解或许不対。

 

在意识到这一点前,他始终不明白他和沈南晏之间隔着的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究竟是什么,也始终不明白自己稀里糊涂跌入的让他不上不下的软棉花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弄不清自己対沈南晏的情感,弄不清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的朋友,为什么偏偏対沈南晏例外,为什么只把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沈南晏一个人,并且迫切的希望沈南晏能対这件事做出一些反应。

 

现在他好像懂了。

 

他明白沈南晏那些直白又满含别样情绪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自己跌入的那些让他不上不下的棉花,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要形容棉花的具体颜色,他想,一定是粉红色的。

 

只是这样的粉红色,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当然不只是因为他和沈南晏即将面临的离别,比这更为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他从未思考过自己的性向,更未想过自己将来会和一位同性度过一生。

 

在学校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枯燥无聊,初赛过后很快就是复赛,沈南晏每天忙着写作业和练琴,当然,除此之外,剩余的几乎全部时间,都和江逾白待在一起。

 

那天的香蕉他到底没有舍得丢掉,而是在自七岁他明确知道自己实在不喜欢香蕉这个味道,并且决定停止尝试、再也不勉强自己吃香蕉后,第一次重新咽下江逾白给他的所有香蕉。

 

说是所有,其实也不多,只有三根而已。

江逾白到底也只是跟沈南晏赌气,没有真的想故意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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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寝室楼旁边的小道上和宋白映通过电话后,赵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他。

宋白映人虽然不在南城,但总还是有点办法能够让赵力离江逾白远一点。

 

只是这些办法似乎不总是那么管用,赵力从某些别的途径,最后还是知道了宋白映打算带着江逾白离开南城的决定。

 

赵力坐不住了,他找不到宋白映,只能找江逾白。

 

江逾白很久没有出过学校,他清楚赵力现在和亡命徒没有什么两样,他并不打算用自己的前程或者别的什么筹码来冒险,即使现在和赵力站在一起,不见得他会落了下风。

 

然而他可以不离开学校,沈南晏却不行。

 

沈南晏家里还有徐涧,在徐涧没有出差的时候回家看一看,是最基本的教养。更何况除开这些周末,沈南晏还不得不离开学校去参加钢琴复赛。

 

沈南晏和江逾白的关系不一般,不管两个家庭之间的情谊,还是他们自己所展现出来的感情,都让赵力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了沈南晏的身上。